姜蜜尴尬地笑了笑,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们进去说好吧?站着久了,腿都有些疼了。”
侯二爷瞥了姜蜜一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屋里走,“嘭”地一声将门关好。
姜蜜挣扎了一会儿见挣脱不开,便央求地看着侯二爷,她在赌侯二爷会心软,果然他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便身体一僵,将她放开。
随意地坐在座椅上,侯二爷示意姜蜜也坐,看着她坐下后,便低声说道,“既然走了,何必再回来?”见姜蜜低着头不说话,便一拍桌子,低吼道,“你给爷说话!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了!你说!”
侯二爷的声音低沉有力,具有一种穿透力,穿透人的心脏,引发内心深处的恐惧,姜蜜见此,心中的确产生了惴惴不安的情绪,她小声地说道,“我不认识路,顺着官道就走到了泉州,见天色已黑……就……。”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沙哑,眼眶也红了。
她很害怕,少了谢景然的保护,她该怎么生存。
“不许哭!”侯二爷瞪着眼,拧着眉毛,看着姜蜜,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和痛楚。
“凭什么不许我哭!你凭什么吼我!”姜蜜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侯二爷好好说话,她还会表现的柔弱些,但现在看来,侯二爷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便学着侯二爷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行啊姚欣言,长本事了。”侯二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每当这时候,他的手下就会极为恐惧,这是侯二爷发怒的边缘了。
“我要是没本事,哪有胆子嫁你?”姜蜜丝毫不惧他的冷笑,反唇相讥。
侯二爷不怒反笑,瞪着姜蜜,连说三声“好”,一把掐住姜蜜的后颈,凑到她面前几公分的位置,“你自己说过的话不会不记得了吧,你说:我姚欣言变成狗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败类!宁愿变成牲畜也不愿意嫁给我!你说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回来的目的。”
姜蜜瞪大了眼睛,轻声地“汪”了一声,眨眨眼,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侯二爷错愕地看着姜蜜。
姜蜜重复问道,“我都学狗叫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脖子好痛。”
侯二爷失魂落魄的松开姜蜜的脖子,怔怔地看着她,显然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竟然会有人心甘情愿学狗叫?!
姜蜜后劲一痛,忽然想起了一些事,狐疑地看了一眼侯二爷,“你故意放我走的?”
侯二爷已经从怔忡中恢复过来,听到姜蜜的疑问,淡淡地笑道,“不然你觉得以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从侯府逃出来,自然是我故意放水。没想到啊,不吃不喝绝食好几天也不肯嫁给我,被我这么一放,便主动跑回来嫁我。早知道,爷早就把你放了,然后找些人盯着你,若是你真的跑了,爷就让他们打断你的腿把你抬回来。”
“哦,你对我情根深种啊。”姜蜜感叹地说道。
侯二爷忽然脸颊发红,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说狠话也变得“色厉内荏”了些,“才……才没有……你少自作多情了。”
说着还别扭地别过脸去,眼睛余光却往姜蜜这边瞄。
姜蜜捂嘴偷笑,毫不大意地揭穿了他,“你的脸红了,这总归是装不出来的。”煞有介事地感叹一声,“啊,还真没有想到啊,若不是回来,我还不会知道有人对我爱的这么深沉呢。早知道啊,我就早点儿回来,不会在外面风餐露宿那么久……呜呜呜……。”
侯二爷实在忍受不了姜蜜的调侃了,便动嘴把她的嘴巴封上,世界终于安静了,他的心却更乱了。
姜蜜成为姚欣言之前,姚欣言便来到了泉州,姚欣言一身女装吸引了侯二爷的注意,她看小巷里的乞丐饿得苟延残喘了,那些小孩儿更是骨瘦如柴,她便主动将身上的银子和干粮给了她们,却还是给自己留了些银子。
她的善良举动并没有引来乞丐的感恩,而是引来大波乞丐的哄抢,就连她头上的玉簪也被抢走了。
侯二爷亲眼所见,本不欲多管闲事,却在姚欣言昏倒的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让人将其送回了侯府,吩咐大夫给姚欣言好好诊治,让丫鬟好生伺候着。
但姚欣言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女子,侯二爷救了她,她却在听说侯二爷便是泉州城内的恶霸拔剑相向,她平生最恨欺凌弱小的恶霸,即便是侯二爷救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他,毕竟正邪势不两立的。
侯二爷也是个欠虐的,姚欣言越是不待见他,他就越是要往她跟前凑,姚欣言每次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他还是一往无前。
直到他跟姚欣言说要娶她当娘子,姚欣言不屑地说道,“我姚欣言变成狗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败类!”接着便开始了绝食的日子,任何人和她说话她都不予理会。
侯二爷变着法儿讨好她,她都无动无衷。
姚欣言才几天时间就像是瘦了一大圈,侯二爷终究还是心软了,便吩咐府内的家丁和守备被姚欣言熟视无睹,而命当初伺候姚欣言的丫鬟假意放姚欣言走。
起初姚欣言并不相信,但架不住那丫鬟指天发誓,若是骗了姚欣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思量一番过后才在丫鬟的帮助下顺利地逃出了侯府,接着在布庄买了身男装,便伪装成男子成功地混出泉州城。
姚欣言哪里知道就连当天守备的城门守卫都是侯二爷特意安排的,与其说侯二爷是恶霸,倒不如说他是地头蛇,地头蛇更为准确。
他的确是一时心软救了姚欣言,也是因为一时心软放了姚欣言,但他绝对想不到姚欣言还会回来,并且那般主动。
以前那些日子可是对他避如蛇蝎的,女人当真都是善变的啊。
他怎么会明白这就是爱了,他只是不想看到姚欣言那副样子,干脆眼不见为净。
他不是做不出强占姚欣言的事,只是他自认为没有对姚欣言爱的那么深,若是给他碰上了爱惨了的女人,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她抢到手,强留在自己身边。
兜兜转转,原来那个人还是姚欣言。
也不知道是姚欣言太倒霉了还是姜蜜太幸运了,她在岔路口的时候爬上树观察地形,一不留神姜蜜便穿越了过来,而姚欣言也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所以说,缘分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姚欣言,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若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侯二爷捏着姜蜜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姜蜜瞪着侯二爷,毫无预兆地扑到他怀里,亲上了他的下巴,忽然觉得他的下巴长得十分地好看,虽然侯二爷长得其实不怎么样,连谢景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但最重要的不是相貌,而是是否顺眼。
看你不顺眼,你就算长得跟天神一样,我也对你没有好感;看你顺眼了,你就算长得再普通,在我心里也是最帅的,无人能及。
姜蜜默默吐槽侯二爷的“威胁”,好害怕,她好害怕。
谢景然常常说: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用东厂大牢的碾子碾得血肉模糊。
显然更血腥,但谢景然常常挂嘴边,姜蜜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她知道谢景然根本不可能伤害她,她看得出来,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更加不允许自己伤害她。
这倒不是她自恋,而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能领会他的意思。
侯二爷自从被姜蜜调戏过后,无论他恶狠狠地说些什么,都显得有些色厉内荏,别说姜蜜不害怕他,就连未来的儿子侯小二都不害怕他,要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地在他衣服上尿尿。
不过,侯二爷在外人面前的威严还是有的,姜蜜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让他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