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传因为是因为我勾引陶子羽的男朋友才导致我们关系破裂,才会发生第二天那样的惨事,至于那位男朋友是谁,却无人能说其详。我想勾引的除了丁煜再无他人,如果那个人不是丁煜,也许我能好受一些。瞧她说丁煜属于她时那笃定的目光,又让我有点心虚起来,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去向丁煜求证答案。
而且除此以外我也有错,怎么能那么冲动就甩了人家耳光呢?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人家不是她爸亲生的呢?
流言蜚语和愧疚感压得我寝食难安,于是我跑到了美国亲妈那里,就像四年前在医院见到小周时候我也躲起来一样,我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两次无论逃了多久,总还是要直面惨淡的现实。
高中部周六例行上课,有时下午13哥会和人来学校打球,等到放学就一起和已上高二的林然一起回家。我时而会望着窗外的篮球场愣神,莫名怀念和他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每一个午后。刚回校不久时13哥跟我说,“付昀,别理那些闲话,都是闲得蛋疼的人才说些有的没的,我和林然都相信你呢。”13哥性格虽然有些冲动,但为人仗义,加上这两年在林然母性光辉的笼罩之下成熟了不少,确实算一个不错的朋友。但他终归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也不方便和他走得太近,每次都是路过看看打个招呼而已,省得又被人碎嘴说我又去勾搭有妇之夫。
临近圣诞节的周末,宋宋据说和外校的男朋友约会去了没有一起来学校,老唐也有了正儿八经的理由睡懒觉不来相陪的理由,教室里就我和周青彦两个人,我想着一道高深莫测的物理题就走了神,望着篮球场方向就发起了呆。
好像又看到了深蓝球服的丁煜在球场上奔跃,神情坚忍,动作潇洒,连篮球飞出的弧线都一清二楚。这里的冬天不专业,没有一点冬天的样子,更不会下雪,不知道美国下雪了吗,他以前说如果下雪会帮我堆一个雪人,我就跟他说帮我堆一具骷髅架吧,还连草稿都画好给他了。
林然是丁煜的发小,偶尔在校园遇上会聊几句,但她不会主动提起丁煜,我也不敢问起。一晃眼原来丁煜竟然这么活生生灭绝了大半年了,而且还会继续绝迹下去,一时间悲怆不已。
“想打球?”桌子对面的冰雕突然发话了,把我的笔都吓掉了,这话从他口中出来听起来像“想打架?”的挑衅一样。
“哈?没有没有。”我瞥了他一眼,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赶紧捡起笔低下头喃喃念着题目装模作样地思考难题。
“去打会球吧,看你也不像看得进书的样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如获大赦地丢了笔,草草收拾好自己的书和文具,告诉他等会不用等我回家了。徒弟都下课了,他这个做师父的也解放了,也起身慢吞吞收拾东西。
我抱着班里的篮球往球场走时,他却也跟着过来,我好心提醒他校门在另外一个方向,他却说他也要打球。
“你,确定会打篮球?”我看着他一副瘦得让女生都嫉妒的身子骨,一派仙风道骨还是比较适合捻须吟词诵曲。
“要不比一下?”
一听他这么问我心里就痒起来了,这坏习惯绝对是老唐给惯出来的,于是问他:“怎么比,比什么?”
“打七个球,谁进得多谁赢。我赢了你就乖乖回去做题,我输了随你便。”我发觉这竟然是他跟我说过的最长一句话。
“比就比。”平时没见他打过篮球,估计技术不纯,我怎么说也算在球场时拼杀过的,何惧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他的技术确实一般,但优势在于长手长脚,一番围剿下来也和我拼了个3:3。想着最后一个球千万别给他投进,不然我可得关小黑屋了,他抢到球刚想上篮,我狗急跳墙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腰,没想还是慢了一步,球稳稳地进了。
“你耍诈?”他扶着腰在旁喘气。
“你又没说不可以耍诈。”我不服道。
“可还是我赢了。”他突然笑了,他竟然也会笑,还笑得那么干净明朗,在这样的场合看到这样的笑我真想上去拍一巴掌,叫你得瑟。
然后他收起球,往教学楼方向走,我只好愿赌服输地跟上,心中念念下次这种单挑的场合一定要祭出我的当家王牌——老唐。
到了教学楼楼梯入口他却停下了,把球还给我,我问他干嘛。
“我刚才说我赢了你就乖乖回去做题,没说我也要陪你回去啊。”他神色坦然。
“你……”
“把那几张卷子都做完,明天我检查。”他说完转身往校门方向走。
我抱着球,望着他背影渐渐远去,眼睛要是能甩刀,我早把他飞得个千疮百孔了,只能暗暗诅咒他出门被女流氓劫财,被男流氓劫色,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