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宋宋又补充。
我点点头,“嗯,毕竟我和小周四年前就黄了,又没有死灰复燃的征兆,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君华那么大,我才进去一个月,说不定她都不知道呢。”
老唐拿起电话就翻起了通信录,“管它什么原因,问问小周就知道了。”在电话接通前,我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挂了电话。
“他不是在外市抢地皮吗?这点小事就别去烦他了,周总可忙着呢。”我刚说完,老唐的手机就闹了起来。
“看吧看吧,周总真的很忙。”老唐不咸不淡道。我把手机递给他,威胁他不许乱说话。
“喂?周总啊——”老唐懒懒地拖了一个长音,“那个,没啥事,就是我妹她想你了,又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给你,所以——啊!”老唐被我狠狠揪了一把耳朵,我把他手机抢过就挂了,宋宋在旁掩嘴偷笑。
三天后临走前何小怪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是向游公司的一个经理的联系方式,我问她怎么回事,何小怪叫我问范姐。
“范姐,你真是大好人,我刚失业你就给我介绍新饭碗了。”我嘻嘻哈哈地对着手机讲,站在君华大厦13楼的阳台上,阳光不嫌浪费地铺洒着大地,晒得我都不好意思阴霾了。
“豆腐,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范姐的声音听起来不轻松。
“啥?”我不知不觉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被君华封杀了,以后你的画可能卖不出去了。”
感觉脚底下的平台突然间消失,有种高空坠落的失重感。我颤声问:“这、这怎么回事?”
范姐默了默才开口,“其实,四年前你出书前高层就有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的画本就是白菜价,不然我早就做全职画手了,封杀我实在是大题小做。又想到范姐说的四年前,这下觉得宋宋的猜测有几分靠谱了。
“那我卖给其他家好了。”我看了看手上的名片,谢过了范姐就挂了电话。君华在出版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既然能下令封杀,以后卖去其他小的出版社估计没活路,能与之抗衡的估计只有东恒了。
我皱了皱眉头,阳光刺眼得有些过分,突然觉得呆在这里有点恶心。
职业闲人刚开始没几天就到了十一黄金周,日上三竿我还在和周公探讨人生哲学,忽然被一阵催命门铃从梦里揪醒了。
我以为是体贴的快递小哥来了,匆忙在吊带睡裙外面罩了件卫衣就去开门。
“早。”门刚开了一条缝,烦人精就毫不客气推门而入。
“丁煜,我没说让你进来呢。”我黑着脸瞪着他,有点恼他的来去无踪。那晚明明愤愤然把我丢在大门口就走了,现在又突然嬉皮笑脸出现,让人搞不懂他的大脑回路。
“可你也没赶我走啊。”他伸手一把将门合上,长臂和门形成一个锐角将我包围。
一张俊脸近在眼前,我又想到这里是那晚的案发现场,脸上禁不住一阵烧红,双手下意识扯了扯衣角,侧移了一步闪出他的势力范围。
“没事,就来看看你。”他将手放下,收进了裤袋,闲闲地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了一遍。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哪那么简单,没看够呢。”他眉花眼笑,径自坐到沙发上摆出一副撵不走的架势。
我撇了撇嘴,刚想啐他几句,门铃又叫嚣起来了,我想着这回肯定得是快递小哥了吧。
刚一开门我就后悔了,我应该先换身衣服,然后把丁煜给藏起来,“老爹,荣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来找你商量点事。”老爹面带急色推门而入,荣阿姨牵着付晓也跟了进来。
刚一进门看到沙发上的丁煜三人就愣了,丁煜显然也怔住,刚才风轻云淡的神色消失殆尽。
我马上跑到他们中间介绍,“老爹,这是我邻居丁煜。丁煜,这是我爹、我阿姨和我弟。”
“付叔叔好。”丁煜向老爹伸出了手。
老爹忙握住,用一种敬若神明的语调道:“哎,丁总,好久不见。”
我疑惑地看看两人,“老爹,你竟然认识他啊。”
老爹似是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丁总年轻有为,在这座城市有谁不认识的。”
听着老爹一口一个“丁总”,总觉得心里不对劲。
丁煜笑着谦虚了几句,意欲要走,老爹将其留住,道:“我就和阿昀讲几句话,不会耽搁你们很久的。”
我苦笑,心里暗叹这算哪门子的耽搁啊。丁煜果真不走了,半蹲下来勾搭付晓。
老爹将我拉到阳台,“你跟丁总什么情况?”
“我跟他没情况。”
老爹扫了一眼我的衣服,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又飞快看了客厅一眼,若有所想地道:“给买房子的时候,原来隔壁是一家三口,后来听说被另外的人高价买下,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我打断他的恍然,“老爹,你们来有啥急事?”大清早的也没有一个电话预警。
“哦,你荣阿姨的弟弟在老家被人打进医院了,我们得回去几天看看,你帮忙带几天付晓,没问题吧?”
我朝客厅看了几眼,才注意到荣阿姨是带着旅行包来的,丁煜和付晓在说着什么事,付晓笑意盎然一脸神往。
我收回眼光,只好应了他。
假日的游乐园人山人海,好像上帝把人群复制粘贴了一遍。付晓一手丁煜一手我,看到啥都高兴得要流口水的样子,喜滋滋笑眯眯地拉着我们随人潮移动。
半个小时前我还在家悠哉地吹空调,付晓说他有三张票,本来要跟爸妈一起去的,问我可不可以带他去。我答应了他,丁煜在旁自告奋勇说可以开车带我们。结果有车男人成功勾走了一个六岁无知小孩的心。
我们像牛拉车一样被付晓拉到一片人潮没那么拥挤的地方,前边有个小男孩孩追着一只滚着的皮球朝我们踉踉跄跄跑来,小男孩后面还有一个少妇跟着喊他慢点。付晓松开我们跑过去帮忙把皮球截住,还给了小男孩。
仔细一看靓妆少妇竟然是故人,我呆愣在原地,还是丁煜先开了口,“夏伶,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