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奇怪,而且是无比的好奇了。
他便道:“其实这话要从卧龙镇,不,应该更早说起。”
却原来妙缘是寞离安插在人界的一枚棋子。虽同是棋子,可我这枚棋子却是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而妙缘却是心甘情愿下到人界了。
至于寞离为何要安插这样一枚棋子,他并未与我深说。但我知晓,天地人三界,无论是谁想要坐稳王位,自然总会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死忠,常年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于是便含糊着应一声,我只等寞离继续说。果然他便又道:“近些年来魔界的崛起早已成了三界六道共同的心病,所以这时候,我们必须找到克制魔尊的办法。”
说这话时,他目光飘忽,竟不自觉地望了望穹顶。
我也随着他望,却见高高的穹顶之上,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稀奇。
“所以,那办法便是我?”
“可以这么说,但却不完全对。”
“或许,我这般说呢?寞离天帝您需要花锦绣引领其余六星归位,以七星来克制魔星。”
长叹一声,我又道:“可是,你已经有那么多仙官神将,不说远的,只是八仙便比我们法力高得多,为何一定要等着七星归位?而且魔界势力迅速扩张,七星归位又很难短时间内完成,若等不得呢?”
寞离便笑了笑,神情竟有些古怪,他问我:“花锦绣,你怎么说也在人界生活许多年,我问你,你可对人界了解?”
“还算了解吧。”
“那若人得了正疟呢?”
“你是说打摆子?”
“对。”
“便要用青蒿、常山、柴胡熬汤喝么。而最主要的还是需发病前截疟。”
“如果,我用治疗冷热症之法治疗正疟呢?”
“自然不成了。幸而你未做大夫,否则定然要庸医误病么!呃?你是说?”
“对。本天帝虽然有很多仙官神将,但对付这位魔尊大人的,只有七星才最有效。”
寞离停住脚步,正色看我:“花锦绣,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有时候无谓的牺牲没有必要,有时候无谓的逞强更不应该。我之所以命你引领七星归位,不止因为陆云锦那般苦求我。”
他叹了口气,道:“花锦绣,我只告诉你,要想引领其余六星归位,你必需了断前缘,不再有情。陆云锦就是最好的例子,无论你是人是魔抑或是执掌地府几千年的地狱之主,一旦有情,就会有了弱点,就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所以,你才不敢有情么?”我盯住寞离的眼,复又说道:“外人看来,您这位天帝爷洒脱得很,实则要我说,你确是最胆怯的呢!”
“为何如此说?”
“因为你都不敢用情。”
他便沉默下来,而我又道:“我虽然因为痴情而落到如此地步,可我却从未后悔过。虽结局凄惨,可那过程中我曾快活过,便也不枉深爱一回了。其实,我知晓你今日特特命妙缘来试探我,到底为何。”
“哦?”寞离挑眉。
“不但是他,就连你都不相信,连番的打击下,我还可以顽强的活下去。”
将目光放远,我幽幽道:“我总觉自己的抗打击能力特别强呢!越将我置于死地,便越是反弹强烈。”
“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证明我没看错人。”
寞离大笑着拍我的肩,又望了一眼穹顶。我也傻兮兮笑着瞧他,脑中却有无数疑问闪过。
穹顶上,到底有何?
而疑问当然不止这一个。我想不通整个点金术事件中,如果妙缘是寞离的一枚棋子,是否表示,妙缘所作的一切寞离都知晓?那么,妙缘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仙家该做的了,知道一切的寞离,能算是做对了么?
可那些事都是听说,就连我,最后也得以逃脱。难道妙缘所做的事,都只是一种制造出来的假象?实则却并未发生过?
头就痛起来。我不由忆起妙缘与明月的交易,也忆起那傻女子为了妙缘到处挖心,并将那些有着特殊体质的女子双手奉上。
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林云呢?就连林云与妙缘最后的交手都是假的么?
眼前似又有了当初画面,那画里林云是凑到妙缘耳边说过一句话的,而听到那句话后,妙缘便受到天大的惊吓一般,口中狂呼着夺门而逃了。
当初,林云与妙缘到底说了何?!
而我眼前这位天帝爷,到底揣着什么心思?又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