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围剿卧龙镇,这叶府中可是困有五星!虽能打的不过三个,好歹也不该小觑我们吧?他作为魔界尊主怎能不出动?!
是不是伤势太重,所以有心无力?!
我杂七杂八的想着,那方已商量了无数对策,最后却都摇头,觉得哪一个计策都不成。最重要的还是,无论什么方法,都迫切需要善战之人。而我们目前最缺的,恰恰是善战之人。
就都有些泄气,大伙闷下来不再说话。
静了好半响,方少墨突然“咚”的一声拨了下琴弦,道:“我又有个新办法。”
言罢他就率领众人行至那桌案前,铺陈开笔墨纸砚,笔走游龙的画就一副作战图。几颗头凑一起,好一通瞧,就都点头,又都晃头。
“这图是不错,办法也可行;但还是最开始的原因,咱们缺人啊!”大鬼便道。
一句话正戳到痛处,众人不由都觉颓然,便再度闭紧口,闷声不语。好半响,楚少琴猛地一拍大腿,眼中腾起亮闪闪的光来:“花锦绣,你不是星君么!不如你去九重天搬兵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当下便都觉得可行,而我也不推脱。便都行动起来,兵分几路去寻做法所需用具。幸而叶府被结界保护得十分好,府内竟是一应物品齐全。
香案、香炉、黄米、瓜果、黄酒、很快准备齐整,端端放好。楚少琴花邵芳累的够呛,都瘫坐在椅子上喘粗气。我四下瞧瞧,却不见五鬼回来,就暗想他们必然是趁着准备贡品的功夫劲儿溜出去耍了。
也没时间找他们,我只围着这一大堆物件像模像样的清点起来,而清点后,就发现居然缺了重中之重的公鸡与赤金符纸。便将问题说出,个个就都面有难色。
裴少玉便道:“赤金符纸恐怕来不及找了,黄裱纸倒是我们几个怀里都有一叠,不如凑合点?”
我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一叠声道:“不成不成。做法本是赤金符纸最为灵验,此时又是千钧一发时刻,能做到最好自然要尽量做到最好。”
就都再度沉默。大伙正为难的功夫,却见五鬼终于回来,竟不知潜到哪儿去了,竟弄来一只雄赳赳气昂昂雪白公鸡,并四只小母鸡。
楚少琴就拍手叫好:“这下不用愁了,解决一样。”
五鬼被表扬,便神气起来。那黄鼻涕鬼就将怀中抱着的大白公鸡往地下一放,正要说何呢,却见它突然抖搂抖搂翅膀,竟一振翅腾起老高。
“飞了飞了!”
楚少琴便大叫。
五鬼一瞧这哪成,就忙忙去追鸡,却忘了个个怀中另抱着四只母鸡,于是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竟是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那四只小母鸡也抽冷子逃了。
一时间屋内便炸开锅,鸡飞鬼跳的好不热闹。楚少琴就一手托腮,叹气道:“我的鬼祖宗们,咱们就需要一只,你们弄回来这么多,难道留着抱窝?!”
我也只剩下翻白眼的份。而屋子内倒处都是鸡毛乱飞,桌椅板凳被碰翻的碰翻,歪倒的歪倒;就连茶杯子也摔碎在地。
那只公鸡却还不罢休,竟是瞧见自己后宫的都在场,更加张狂起来。它双翅一振,直接飞上了桌案,一脚踏上砚台,在宣纸上留下一串爪印。
得!作战图也毁了!
这一番闹腾,楚少琴终于忍无可忍。他缓缓的自头顶拿下一撮鸡毛,“呼”的一下吹远,猛地手指翻飞,连连虚空点向那些乱飞乱窜的活物,厉声道:“够了!”
场面便都静止,那只雪白公鸡一只爪子高一只爪子低的半歪着身子被定住,连带着小母鸡们也都飞在半空的飞在半空,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的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皆化作金身定在当场。
就连五鬼都难逃点金术,竟是个个成了金鬼。我不由大笑,揶揄道:“少琴,将来我没饭吃时定要带上你,随时可以点石成金么。”
那小子就咧嘴,勉强做一个笑意,道:“哎,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妙缘真人给的,可我被囚禁,也是拜他所赐——”
我知道勾起他伤心事,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楚少琴郁郁应着。
裴少玉便打哈哈,笑着插嘴:“小师弟,法术精进不少啊。人总要成长么!”
有裴少玉在,我向来不愁解不了围。便趁机起身,去抓那几只母鸡,个个绑了腿脚,再将那只大公鸡也捆缚住。而楚少琴也不再多说,只是走到五鬼身前,挨个解开他们所中点金术。
“如今只缺赤金符纸了,不如你点出来几叠?”我抱着那只大公鸡,试探着问他。
楚少琴就摇头,道:“求神做法要心诚!点金术点出来的毕竟不是真金白银,你拿来骗鬼还成,骗神仙?胆子未免大了点!”
这话的确有道理。可无论多有道理,也当不了赤金符纸啊!缺了赤金符纸,这法事做起来,终究有缺憾。
我就真真为难起来。
便猛然忆起那紫玉匣子来,那匣子内有得是金子!
思及此我不由大喜,忙不迭朝楚少琴讨要。那小子便自桌子底下翻出那只紫玉匣子,打开匣盖,我随手捏起一片金叶子。
将那金叶子举起,我不由觉得世事弄人。
心中便暗自思忖——陆少卿,当日介你赠我这嫁妆,可曾想过有一日,我会用它来对付你的魔子魔孙?!
叹了口气,我选了几枚金叶子,依次画上所需咒语,制成赤金符咒。而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寻了个东南角摆放好香案、上置放香炉、瓜果,并将大白公鸡摆放好,却是金鸡而非死鸡。
作罢一切,我盘膝端坐,手捏赤金符纸,口中就念诵起苍灵咒。
方念了三遍,便闻得头顶三尺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