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比喻自己呢。不过说实话,这世间的确有太多的身不由已。而且有些时候,我们肉眼所见为幻,心眼方知本真。得得,我扯远了,话说回来,这一年多你到底去哪了?问裴少玉,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你可知道,自打你走后发生大事了?”
“哦?”
“方少墨失踪了。”
“哦。”
“你不惊讶?”
“有何好惊讶?也许他只是突然想去游山玩水了,所以便不辞而别。”
“可大敌当前,当时我们又被围困在叶府内,他是怎么失踪的?”
“我想,你更应该去问他。”
“嗯嗯,有道理。其实我更奇怪另一件事。”
“是何?”
“方少墨失踪后的第二日,魔界就撤兵了。”
“那不更好,免得斗法,又耗费功力又没胜算。”
“所以才奇怪呢!他们声势浩大的来,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陆少卿做事也虎头蛇尾?”
“只要能达成目的,有时候声势浩大,只是为了结果而服务。”
我抄起被碎嘴的随意放置在一旁的‘思无涯’,幽幽道:“就像这把刀子无论多锋利,不过是为持有者服务而已。”
碎嘴的就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房间内便只剩他咀嚼山丁子所发出的音。
我垂眸光,心道若我说方少墨并非失踪,而是死了,他会作何感想?若我说,方少墨不但死了,我还亲眼见到他被陆少卿杀死,他又会怎样想?强压住几度就要冲口而出的话,我转移话题:“这把刀子真的有传说中那么锋利?”
“何止锋利,简直是吹毛断发。”
“是么?”
将‘思无涯’高高举起,我认真端详着寒光闪闪的利器,眼前便又有了方少墨死前景象。那双满是惊惧的眼,那组不停出现的莫名其妙数字,到底是何用意?难道阴阳令上的秘密,一定要先寻得云少海才能解开?
难道这秘密,关系到那隐藏的极深,早已渗透到三界六道各处的第三方势力?
“干嘛那么看‘思无涯’?就算你对男人没信心了,也不用对一把匕首有信心吧?你们不配不配,还不如我那心思细密的小师侄子呢!”
碎嘴的又开始混扯,面色并活泛起来。我定定瞧着他脸面,心中不由起疑,他,是否属于第三方势力?到底我身边,有多少人已被黑化?
——我只能说,他和我们是一边的。
裴少玉那厮的话犹在耳旁,可方少墨的惨死状也犹在眼前,我只觉脑中越发混乱起来,似一锅煮开的沸粥般令我无比头痛。
苦笑着,我道:“我只是觉得,你杂七杂八的与我说了这般久,最重要的话却还没说出口。”
“哪句话?我都说什么了?”那碎嘴地挠头,问我,并脚尖不自觉的在地面上蹭了蹭。他道:“算了,管他呢。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不带我去见你师兄了?”
“不了,我累了。而且……。”
他又说了何,我都已没心思听,一双眼就定他脚上,眼前不停闪现他脚尖悄悄碾过地面尘土的样儿。便觉呼吸困难,甚至连动动脖颈都不能。
我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不是襄子!
我只恨自己未能及时发现!其实我早该看出,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苦笑着,我尽量镇定,将话说完整:“可我还不累,甚至精神得很。我有很多事想要知晓。比如,你的师兄,太乙山太乙观知观我还没见过。比如,我的腿是不是彻底废了?比如,这把传说中的宝器,是不是真的那么锋利?如果用它刺一条废腿,会不会痛?”
言罢我便笑了笑,当着他的面,突地将那把‘思无涯’刺向自己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