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还没落下,那龙宫的门就迅速被一个龙头击破。
瞬间土石横飞,卷帘一把抱住我,用金色的灵力迅速撑起一个屏障。
朦胧中,我看见正殿有一颗微亮的夜明珠,在冲击下被上方掉下的一个巨大礁石砸碎……
“逆子!你竟敢毁坏玉帝钦赐明珠!”慌乱间,我听见西海龙王似乎已怒发冲冠,一个附身敲响三太子的龙头。
“嗷……”一声龙啸冲破海水,翻起一阵狂狼。
殊不知海面上,一只海燕飞过,被海面上忽然翻涌起的海水吞噬。
四周的轰鸣渐渐停息,卷帘似乎确认了四周再无危险,才放开了我,我扫眼看去,那龙宫正殿几乎已经被完全毁了。
三太子已经变回原形,被西海龙王用银色的绳子紧紧地捆绑在地上。
完全头破血流的模样……凄惨的不得了,想是当时西海龙王盛怒之下的产物。
“逆子,真是逆子,你不仅把你妹妹绑来,居然还敢毁坏玉帝赐予的明珠!”西海龙王又是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敖烈。
而敖烈几乎像是丧失了脾气,只是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鲜血从他的头上留下,在他的脸上纵横连片,看上去很是恐怖。
“姨父……”波月似乎也好好的被奎木狼护住了,只是胳膊肘处似乎还是被掉落的礁石划伤,露出了鲜红的血。
姨父?姨父!
我脑中轰鸣,颤颤巍巍地转动自己的头颅,朝着自己身后的卷帘开口道:“西海龙王是波月的姨父?”
“波月的母亲,是西海龙王王妃的姐姐。”卷帘相当波澜不惊地回了我一句,我震撼地自不觉地忘了一眼奎木狼。
而奎木狼此时此刻也是一副完全呆愣的表情,我和他只知道波月的母亲是个仙女,父亲是个凡人,因而她的存在一直都是仙界一个公开的禁忌。
为何仙界还容得下她,我一直没有深入的思考,却不想波月的母亲竟会是西海龙王王妃的姐姐,按西海龙王这层连带关系……
也难怪波月还能以这样特殊的身份在仙界存活。
按这个……方向去思考……
人家哥哥绑了妹妹分明属于家事,我和奎木狼这一脚可真是掺和的荒唐了……
“逆子啊逆子……”那西海龙王原本盛气凌人的脸瞬间变得苍老起来,看了一眼被捆绑在地上的敖烈,忽然哀叹一声坐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的龙宫正殿已是一片废墟,苍老的龙王都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无论是奎木狼和波月,还是我与卷帘都缄默了起来。
废墟的中间那颗玉帝赏赐的夜明珠破碎成了两瓣,那西海龙王瞳仁一动,忽而张口道:“波月,你暂且回去吧,姨夫先替这逆子为你道歉了。”
“姨父,哥哥他也只是想见见我罢了……若不用这样的办法,我在披香殿也是无法出来的。”波月捂住自己流血的胳膊,面色伤痛地忘了一眼敖烈。
西海龙王望了一眼波月那极其隽秀的眉眼,似是在回想什么,却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道:“孩子,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姨父,敖烈哥哥他……”波月抿了抿唇,看着敖烈似乎在用眼神示意哀求着什么,但是敖烈只是狠狠地将头瞥向了一边。
“逆子,若是不给你些惩戒,你这般的狂妄气何时能够消磨!”那龙王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一伸手紧紧地缚住敖烈。
敖烈似是忍痛的挣扎了半晌,忽而极为讽刺的牵动嘴角道:“如若我的狂妄气能够消磨,你那毫无廉耻的念想能够消磨吗?”
“你!”西海龙王的面容瞬间变得极为狰狞,显而易见的怒气盘旋了起来,伸出手似是要打敖烈,却又在中途深呼吸一口停顿了下来。
我明显的感到西海龙王和敖烈之间有着更大的矛盾点,我疑惑地看向波月,波月的神色也是一紧,在奎木狼的怀中瑟瑟发抖。
“卷帘,奎木星君,今日之事是老夫管教无方,汝等暂且回去吧,老夫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西海龙王的话语中明显有逐客之意。
“既然如此,晚辈倒是期待您的交代。”奎木狼似乎还在生气,一把扶起瑟缩在他怀中的波月,疼惜的抚了抚波月因疼痛而有些苍白的脸盘,头也不回的就带着波月离去。
波月在奎木狼的怀中探出头,神色除了哀痛之外,那盈盈的水眸不过忽而一眨,却落下了一行清浅的泪水。
而那本是狂妄的敖烈,居然也是闷着声,不愿再吐露只言片语。
这是一股浓墨重彩的哀伤,我脑内的神经一紧,这件事情背后恐怕不是我原先与奎木狼想得那么简单。
还是不要多掺和这件事情比较好,我神色一紧,也连忙与卷帘一同随着奎木狼的步伐离开这是非之地。
奎木狼与波月在前面的那片云上,我与卷帘在后面一片云,两片云都是悠悠地向仙界移动,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让我们保持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我心中不安,看了看相互扶持的奎木狼与波月的背影,咬了咬牙拉着卷帘追上前,看着波月有些恍惚的神色,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道:“波月,手还疼吗?”
波月只是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半晌之后有些漠然地蠕动着唇道:“琉璃姐姐,敖烈哥哥不会有事吧。”
我不忍回答,说敖烈没事绝对是敷衍,西海龙王那般神色,敖烈这一劫注定是无法逃过。但我又要如何开口与波月说实话呢?
“你先包扎一下伤口吧。”我眼神微微闪烁,有意的避开波月的实现,一手拉着波月急匆匆地踏上南天门外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