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没回地府?”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发愣地在他们身旁坐下,实在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按道理他们应该回到了地府。
“洛阳城案还未解决,我们如何回得去?”马面也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半晌道:“昨夜卷帘紧急通知我们去荒村,可我们在荒村什么也没发现,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有?”我瞬间拍桌而起,目光中掩藏不住的震惊,琅秀分明已经被卷帘镇压在原地不得动弹……
“是你们发现什么了?”牛头十分严肃地摆端正了身子,看向我时语气中分明是有些逼迫。
我为难半晌心中又开始针刺一般的疼痛,但料想卷帘醒了之后我也终究是瞒不住的,终究还是蹙着眉头把那晚的事情道来。
牛头马面听后沉默半晌,马面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道:“琅秀入魔应该不是意外,但那荒郊外的布阵之人也不会是琅秀。”
“不是琅秀?”我脑海中迅速闪过那晚琅秀身边那两个孪生魔族,莫非是那两个魔族,可他两人应该已不是需要魔气的阶段,却又为何……
“如若真是你说的那般情况,那他应该是刚刚完成入魔中期,已经消耗了极大的元神之力,不会再有元神之力去布阵。”牛头十分冷静的分析。
“那就是说,洛阳城之案也应该不是琅秀所为?”
“没错,应该是另有其人,但到底是谁,要容我们再探查一番了。”马面看我的目光里似乎有些怜悯道:“他既已入魔,我们也别无他法,琉璃姑娘还是早日忘却的好。”
我一顿,却是有些想哭起来,我与牛头马面打的交道不算太多,但的确从我第一次开始寻找琅秀,他们就一直穿插在整个过程之中。
琅秀入魔于我于他们也已经是无法挽救的事情,人总说仙妖殊途,但魔道才真真是完全殊途的一道。放任如我,也知道那是个绝对的禁忌。
马面这样一安慰我,我还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怜悯,这样一向我倒是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执着了上百年却终究还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强颜欢笑了一番,摆了摆手道:“那你们搜查期间可还需要我的帮助?”
牛头马面互相望了一眼,看着我强颜欢笑的面容,也是叹了一口气道:“琉璃姑娘还是暂且休息一段时间吧,马面与我若是需要帮助,再来寻找你便好了。”
我心中伤神,他们这样一说我也是笑了笑,我心中实则也不是太想插手了,或许休息一段时间于我也是最好的决定。
琅秀已经入魔,我寻找碎片的意义瞬间已完全失去,我转眼瞥了一眼柜台旁蝎子腹部的菱红斑,于我来说,恢复不恢复真身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我心中大抵已经是倦怠得不愿寻找,那卷帘大抵心中却仍旧存着那复我真身回到天庭的想法,这场陪伴终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紧紧地闭了闭眼眸,或许不去想于我才是最好的解脱。
就这样,牛头马面晚间与卷帘一同去搜查,我因与卷帘的作息时间不同,几日来也只是匆匆见了卷帘几面。
我原本以为会这样平静下去,可平静了没几日的昴日客栈,终于在半个月后爆出了一件让我与昴日都感到不可置信的事情,也让平日里几乎黏在门槛上的昴日瞬间暴动了起来。
原本也应是一个没什么事的夜晚,我已如梦正酣,却忽然间一声轰然响起,我猛然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爬起来。
是楼下出事了?这个想法瞬间进入我的脑海,我趿拉着鞋子一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刚到楼下却发现了两方对峙的怪异局面。
蝎子不知为何现出了一半的原型,巨大的蝎尾在裙摆下晃来晃去,尾上的倒刺十分尖锐,手持着凛光闪闪的三股叉,脸上却是十分傲慢邪佞的表情。
蝎子原本眉目生的极为温婉,常日里的气势大抵都通过打扮和话语而来,但此时蝎子因化出了原型,眉目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眉毛以一种极其邪魅的态势挑了起来。
昴日站在蝎子门前,面色十分的愤怒,明明没什么法力,却强撑着不肯起开。
再往前看去,我就更奇怪了……牛头马面和卷帘,三个人正与蝎子和昴日二人呈现十分怪异的对峙状态,卷帘连降魔杖都使了出来,牛头马面也都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他们中间的是几张被摧毁的桌子和板凳,地上还碎了一套蝎子常日里分外珍惜的白瓷,而蝎子却看都不看那碎成一地的白瓷,只是笑的十分冷艳张扬。
“蝎子,你还不伏罪!”常日里斯文的马面却忽然面目一个狰狞,十分不符常态的大喊。
“罪?”蝎子玩味的一笑,杵着钢叉有些轻佻地看向牛头马面。
“你布阵吸取乱葬岗游魂鬼力,残害洛阳城中民众性命,还不立刻伏法!”牛头厉声,手中已是开始凝出法力。
卷帘却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蝎子,昴日却忽然大喊起来,上前拉住卷帘道:“卷帘大哥,不是蝎子,真的不是蝎子,你知道的,真的不是!”
昴日看上去很是绝望,却又限于自己的孩童之躯,法力微薄只能开口无助地祈求。
“怎么,你不是希望我以后都不缠着你吗?昴日星官,此时您可真会惺惺作态……”蝎子一声轻笑,却瞬间面目一拧,也不管昴日,兵器似乎要划破这静止地空气,迅速极快的就冲着正毫无防备的马面攻去。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还站在楼梯上,完全无法消化这面前的景象,蝎子是洛阳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乱葬岗强行吸食鬼气的布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