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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樱花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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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经过两天的煎熬,终于回到了老家,那天色昏暗,乌云压顶,树无绿叶,花不再红,路无尽头。精神的那根柱子呀,为何你会轰然倒下。儿不愤!不愤这神灵为啥丢了庇佑和怜悯。儿心疼我的父亲啊!一生惨烈,大好男儿青春时,天灾夺取两条腿,终生残疾沦为乞,傲骨铮铮不求人,不死便要济世恩。我的父亲呀!为了儿,你露宿街头终不悔。为了儿,你遭人唾骂不抬头。为了儿,你宁死不用上学钱。为了儿,你放了幸福东流走。我跪地向天问一句:“人间再无悲惨事,悲惨莫过我父亲”。我大声呼唤我父回,哪知已是阴阳隔!天儿此刻嚎啕后,向父叩首九百九,之后站在大地上,不为世事再低头!

陈天跪向村子的方向,扣响头九百九十个,站了起来,往村子里走去,那脚步很结实……

到家里,有些村子里的人已经在了,是父亲生前的几位好友,平日来往不多,但心里都还是有父亲的,交学费的时候,父亲攒的钱实在是不够了,这几位叔叔每个人都凑了些,车票是婶婶给的。父亲躺在一块门板上,也是婶婶家以前的木头门,父亲的衣服穿的很干净,和平日一样的干净。帽子是新的,颜色和旧的一样,灰褐色。胡子已经被刮了去,没有了腿,盖着的黑色布就贴着门板,父亲很慈祥。父亲的前面摆着些水果,看上去不是很新鲜的水果,父亲是不会介意的。装着沙子的碗插上了几株香,这间屋子的窗户很小,所以焚香的味道已经很浓。地上散落着写麦草(农村中,带杆的小麦眼红脱粒机脱完后剩下的麦秆,称之为麦草)供祭拜的人跪时用的。遗憾的是中间没有照片,陈天迅速的用纸画了一张贴在的土墙的正中间。村子里面人大概有上千户的,来的很少,特别是在父亲残疾后就逐渐疏远了,懂父亲的人都来了。院子中间已经架起了一口硕大的锅,锅的下面被掏出一个较大低洼,用来烧火,锅里的水马上就沸了,旁边放着将要下锅的青菜和要热一热的馒头。来的人心情都很沉重,陈天亲吻了父亲的额头便走了出来。婶婶立即哭丧着把陈天拽到了院墙底下。

“天呀!你以后可要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工作呀!你父亲真是吃苦吃了一辈子呀!”婶婶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已经。

“我知道的,婶婶!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的!”陈天气出丹田。

“你父亲就是不愿意用你的学费去看病,可以说,你的大学是你父亲用命买来的!你父亲咽气的那一秒钟,一直在看门口,看你回来没有。你几个叔都还在安慰他。说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可怜了你的父亲呀!”婶婶耐不住悲痛,哭出声音来。其他几个叔叔也都更加难过了。陈天仰头看着天空,还是那么灰蒙蒙的,自己的思维仿佛在真空中一样,一幕幕人间悲景就在这里上演。

“天!走吧!把你父亲埋了!”一个叔叔走了过来“嗯!”陈天应了一声。

父亲的几个好友准备了棺材,陈天抱着父亲走了出来,在大家的帮助下平整的放进了棺材。大家合力将棺材抬到了架子车(农村常用的一种运输工具,两个轮子,人力驱动),鞭炮就在架子车启动的那一秒钟噼噼啪啪的响起……

步行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殡葬的集中地,坑已经挖好了,手巧的一些叔叔用一根大麻绳将棺木缠起来,大家又合力掉起棺木放进坑里。陈天跪了下来,一声不吭,眼泪湿了地上的泥土……

陈天不在的几日,古嘉玉的生活依旧,唯一不同的是她每个午后都要去那棵樱花树下……

又是一个午后,还是那风,还是那树,还有那樱花,古嘉玉坐在石凳上,看着球场上跳动的身影出神。

“古嘉玉同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古嘉玉迅速回头过来!

“陈天……你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古嘉玉心里很惊喜但没有表露出来。

“完了,谢谢你帮助我!我一共借了你2000块钱,这是卡,还给你!”陈天递过了卡。

“这张卡里面其实有20万,或许你以后用得着。”古嘉玉淡淡的说。

陈天听罢,大吃一惊!不解与困惑顿时浮于颜表。

“20万?怎么会20万……你怎么会?……我不会要的,你是我的恩人,我会报恩的!”陈天说道。

“我不需要你报什么恩,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很像以前救我的一个人。”古嘉玉回忆着那段不堪而又庆幸的往事……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爸爸不在家,是一个省级的高官来县里视察,爸爸去招待,小嘉玉一个人在家里看动画片,妈妈走了没几天,小嘉玉很不适应,看了一会便呆不住了。那年,小嘉玉8岁。小嘉玉躲过了保姆的视线,偷偷的溜出了门,沿着花园幽径一直往里面走,小嘉玉记得的出去路,穿着蓝色的带有小兔子的拖鞋慢慢的走着,在小嘉玉的记忆了,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从小就有同龄人所不及的生活,但提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小嘉玉始终不是很高兴,爸爸整日太忙,妈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走了。小嘉玉偶尔会蹦跳一下。小嘉玉走出了别墅,便是一座天桥,也就是那座天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捂住了小嘉玉的嘴,抱着就跑。而小嘉玉清晰的听到有个男孩的声音在喊着救命。正在巡逻的警车迅速的赶了过来,那人胆怯便丢下了小嘉玉,小男孩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边,那眼神就和陈天那天跪着的眼神一模一样……

回忆到这里,陈天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那个小男孩就是他,古嘉玉也几乎肯定那个小男孩就是眼前的陈天。陈天是个聪明的人,能看得出古嘉玉的心思。古嘉玉也很明白自己的将来是个极大的未知数,只因为自己身处官宦之家,而爸爸却……

两人站在樱花树下,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离开。

古嘉玉拿着那张银行卡,心里有种莫名的委屈,想哭但哭不出来……

古嘉玉还在学校里上课,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比以前沉默了很多,每到周末,就会有不同的豪华的车来接她,去那座城堡……

陈天没有刻意的去找古嘉玉,将更多的时间做兼职和去图书馆,每天定期的打热水放在古嘉玉的宿舍楼底下是他一直在坚持做的,他可以做的也就仅此而已,而古嘉玉再也没有去过樱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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