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嗓子眼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夏瑶握紧尹癸的手，看着前方路口处，唐卡上画着观音菩萨现阿弥陀佛像。

“佛喇舍耶。”

阿弥陀佛……慈悲么？

“你刚刚说什么？”楚麟皱着眉回头，“你刚才又进入识海了么？”

既然是这两人做的，总不会是要杀我吧。

夏瑶回忆着幻境里的细节，在路口前停下，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女尸。

“阿吉玛？”

记忆中应该是这个名字，夏瑶尝试着按照记忆里模糊的音节模仿着发音，女尸停在夏瑶身前一米处，镇静了下来。

尹癸和楚麟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夏瑶，全身防备，但是也没说什么。夏瑶十分感谢这种信任，吞了口吐沫，定定神，看着女尸还插着小刀脸：“你、你知道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年轻人，跟你道歉的那个，他在第十六个岔道口对面那幅‘阎王骑尸’的唐卡后放了东西……你知道那是什……“

耳中突然有风响，夏瑶以余光瞄到阎王的右手突然提刀劈来，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内，完全无法躲开。

楚麟刀不在手，没法还击，只好在阎王刀起那一刻伸手拽住还着处于震惊中尹癸，抱在怀里，向后一躲。尹癸抽出背上短刀，为二人掩护，但很快，随着一次次撞击，刀刃上出现了细小的缺口和裂痕。

阎王的长刀坚定的劈砍它所遇到的一切物体，女尸张大嘴发出刺耳的嘶吼，脱臼的下巴耷拉在脖子前，像蜘蛛一样追着尹癸爬行。尹癸不再硬拼，凭着轻巧灵活的身形在阎王挥刀之间的空隙中乱窜，看起来应该能挺一会儿。

“你刚刚想干什么？”

楚麟把夏瑶拉起来，两人躲在什么也没有的角落，紧紧贴着墙。

“我想制服这个……这个东西……我在幻境见过这个女人……”

夏瑶小声而迅速地缩略讲述在幻境里看到的东西，楚麟皱眉听完：“有没有可能这个‘阎王骑尸’就是这里废弃的原因？也许就连那个年轻人也无法控制它。”

夏瑶次再把张启山他们四人在幻境中的对话想一遍，摇摇头：“不可能，他们都是很笃定的在计划什么的样子……我觉得还是我忘了什……”

么……

那个月白色僧袍的年轻人一直背对着所有人，而在对话的一开始，他确实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阎王骑尸图的后面。

“应该就是那个，我们现在就回去拿！”夏瑶边说边离开墙角，却被楚麟拽了回来，强行扭着头看向本来是岔道口的方向。

那里，现在只有一面空荡荡的墙，路口，还有墙上的唐卡，不知是什么起，悄悄的不见了。

“……我们可以往回走……”

“不行，地宫中没有回头路，左转为生口，是出路，右转为死口，会回到地宫的中心……掉头往回走是地狱口，会彻底迷失在这里，永远也走不出去。”

楚麟冷淡的嗓音敲碎了夏瑶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他抽出夏瑶随身携带的匕首，反手握住，向和阎王辛苦周旋的尹癸走去。

“我们在这里周旋，你摸着走廊右边的墙壁，闭着眼一直往前走，遇到障碍想办法就绕开，一定不能睁眼，不能转身，不能离开墙，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也只能这样了。

夏瑶面对着消失了的岔道口的方向，扶着走廊右侧的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五厘米宽的布条，准备绑到眼睛上，可是就在这一刻，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

声音也不见了。

我现在是闭着眼睛么？

夏瑶两手握着布条，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独自颤抖。

“嘘。”

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环绕，感觉到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夏瑶想要挣扎却发现已经被人紧紧捂住嘴巴，控制住了，同时一股熟悉的淡淡烟味飘进鼻腔。

黑眼镜？！

“不要动，我把这一趟的灯管线路剪短了，那个东西在黑暗中会稍微安静一会儿，我们静静地走，不要吵醒他。”

黑眼镜在夏瑶耳边小声说完，拖着她慢慢往前走。

“楚麟？”

“在。”

“尹癸？”

“……在。”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是啊，可是你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夏瑶几乎是被黑眼镜拎着走的，只有脚尖能勉强够到地面，好奇的抬眼往上看，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能看到上方隐隐的下巴和墨镜的轮廓。

血液的味道，真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