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指着自己的额头，忧愁地问。

“不……”年轻人迅速回答，“不是……只是，太不常见了，这个标志，尤其是出现在额头的位置，对于这里某些信奉密宗的人来说是非常、非常具有特殊意义的。但你，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夏瑶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从懂事起就拿着各种各样的飞镖玩，然后再练上个十年，你也会觉得二十米内那么大个的靶子像玩笑一样。”

年轻人疑惑地挑挑眉，摸摸吾都的头，“那这个呢？”

夏瑶无力地扶额，引得年轻人一阵笑：“行了，不问你了，你们住在哪里，我和江央送你回去。”

夏瑶看向长发红衣的夺陀：“江央？”

江央点点头，黑发和衣裙微微抖动，眼神像桀骜的狼一样，但看上去已经不觉得凶狠。

“我们住在……”

夏瑶看向汪小琪，汪小琪想了一会儿，指出了方向。

“那边。”

“那我们走吧。”

年轻人笑着说，率先走在前面，在一个卖帕查麻枯的铺子前买了四份，分给饥肠辘辘的几人，然后便边吃边逛着街市往清雅小栈走去。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街边的酒吧饭铺里坐满了人，抱着各自乐器的歌手们在挡风玻璃窗的内侧交替唱着不同语言的歌曲，夏瑶甚至还听出了一首《玫瑰人生》。

在彩色的布幡下，寂寞的歌手抱着麦克风，在视野里闪过，但是歌声却传了很远。

回到了正常而悠闲的逛街活动中，夏瑶尝试了每一种遇到的小吃，在年轻人的带领下跟小摊的商人杀价，喝着可口的甜茶。不断有害羞的女子跑过来和江央说话，送他们小礼物。这个夜晚，机乎是异常的甜美快乐，连对汪小琪的恨意都感觉不到了。

“你看，那是色拉达廓。”

年轻人指着一座残旧的木门说。

“那是什么……”夏瑶问，嚼着牛肉干。

“那是专供色拉寺喇嘛出入的大门，色拉寺的辩经很有名，而且允许游客观看，”年轻人回头，“你会去么？”

张景吾和他的接头地图突然跳进脑海，夏瑶想起了正事，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可以明天中午的时候来，正好能赶上一个有名大师的辩经场。”

夏瑶点点头，和汪小琪对视一眼，那玻璃珠子似得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想法，似乎怎样都好。

夏瑶叹了口气，用手撸着吾都背上的长毛，默默地在打磨的光滑的石道上前行。

鼓声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看着前前后后街上的行人们陆续停下脚步，迷惑地四处张望，夏瑶也停下来，看向一点也不意外的年轻人和江央格来。

“转经道。”江央格来开朗的笑出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手中的长杖在空中舞了一圈，收杖时在地上敲了一下。

这一声就像开始的信号一样，从酒吧里出来的醉醺醺的青年，带着藏刀的汉子们，收起工艺品的小摊的商贩们，所有人，都朝着夏瑶他们前进的方向，缓慢前行。

年轻人也迈出脚步，边走边说。

“藏传佛教认为，以大昭寺为中心顺时针绕行为‘转经’，是表示对供奉在大昭寺内释迦牟尼佛像的朝拜，这里每天早晚，到了固定的时间，便严格的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沿着环形路走下去。但是，要是突然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发生，就会像这样，发出转经开始的信号。”

“那现在呢？”

夏瑶看着在灯光中默契前行的人群，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踏着石道的脚下升起。

“大概是有虔诚的信徒在讲刚才的事，敲响了信号。”年轻人回头，眼睛弯成月牙形，“大概是为了你的……”

“莲花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