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让人心焦。父皇一生戎马,志在天下,至今连太子都未立,不知弟弟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自古女子不坐朝堂,后宫不干朝政,安远公主的话很是有些失了本分。
数缕秋风刮过,刺得周旁太监宫女的身体颤抖不休,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滑落。
“呵呵。”少年却安静了下来,唇角勾起几分轻笑。
“姐姐真看得起我,清尘尚是一稚童,如何能探得这等大事。”
“听说弟弟早课跟太傅讨论‘是皇子好还是乡下小儿好’这个问题,姐姐不才,窃以为如太傅所说。”
少年神色未变,漫不经心道:“姐姐深思熟虑,清尘惭愧。”
“呵呵,姐姐知你聪慧不凡,可惜老天不给你足够的时间。姐姐跟你明说了吧,你们兄弟五个,你排最末,最少底蕴,将来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夺得帝位,都不会安心的看着你长大。弟弟太聪慧,谁都会顾忌,谁也不敢给你时间。”安远公主顿了顿,又道:“虽说自古女子不坐朝堂,但我陌铃花倒也很想争上一争,若我有幸真成了这南陌的真命天子,倒可以真正帮弟弟解开早课的疑惑。”她轻叹一声,拢了拢有些缭乱的发丝。“或许父皇是早看出来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赐了个‘安远’的名号,远,原,他是希望我能安守一个女子的本分呢,呵呵~”
少年微笑,并未被安远公主的话动摇了心智。
他第一次在这个华贵女子身前抬起头来,“清尘惶恐,生于帝王家。但母亲与我只是图个安身之地,一如当年母亲遇到父皇时所说,只想讨口饭吃罢了。我母亲的性子,我想皇城的人都知道,清清淡淡。清尘亦是如此,对这皇城,对这天下,并无多少兴趣。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玉皇妃的性情确实少有,弟弟的话,我也是信的,只是如此……弟弟以为便够了吗?”
少年轻笑,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拉着宫女烟儿转身踏出了御花园。
安远公主看着少年远去,轻轻一笑,小声道:“如此妖孽般的人物,怎生偏偏就落在我陌家了。”
“回宫吧。”她的语调比这秋风更冷三分,似是对着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