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公子收回了发麻的双手,淋漓的鲜血从伤口之中留了出来,沾上了他的衣襟,可这世家公子却是毫无所觉,只是呆呆的举着双手,眸中尽是迷茫之色。
“先天…这一定是先天之境…这么年轻的先天高手……”
他仿佛疯了一般的喃喃自语,也不管他的仆从如何唤她,就是不作回应。
陌清尘摇头一叹,伸手一点他的眉心,漠然问道:“你可知这当今天下,是谁坐了南陌的至尊。”
少年问的毫无敬意,若有官府的人物在场,只怕立马便要被抓进天牢看押,可这围在他周围的一干人等都不敢吭声,那群小厮亦只是远远的站着。
“女皇…神花女皇…….”
林家公子从那木然的状态中回复过来,看着少年的眼神蕴含着各种不明的情绪。
迷惘、恐惧、嫉妒、憎恨、不可置信……
“当世神州,除了红月和大燕之外,从没有哪个年轻人能像你这般年纪轻轻便突破了武道九品,难道你是从两界原的那一边过来的人?”
“大燕和红月?”
陌清尘心中疑惑,却不再回答身前这位世家子弟的话,只是扫视了一眼众人,便跃出了窗子。
夏末秋未至,却也是将至之时。这座静静矗立了数千年的深宫,似乎并无多少改变,除了那提早开始萧瑟的葱郁草木,和愈发安静的帝皇阁。
高处不胜寒,而帝皇阁无疑是这个帝都之中最寒冷的地方。即便此时夏季未过,骄阳依旧火红耀眼,御书房内的一众大臣依然冷汗涔涔,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朕知道!朕是一个女人!这个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可朕就要说,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治国?女人就不能平天下?”
黄帷垂落的书桌之后,一个庄严貌美的女子勃然而怒,手中挥舞着一本奏折,狠狠的向着一位大臣身上砸去。
“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朕?!就是这么辅助朕的?就是这么治理这个国家的?!”
女子变得愈发暴躁,书桌之上的奏折全被她推下了桌子,墨汁泼洒,流的地面到处都是。那些匍匐的大臣没有一人敢吭声,皆是苍白着脸,哆哆嗦嗦。
“启禀圣上……”
一个较为年轻的官员颤抖着身子开口,脸色雪白如纸。
“说!”
站在书桌之后的女子大喝一声,瞪着一双凤目朝他望来。
“这这这…边关不定…民心不稳,何况郁江走廊被两国大军围攻,已然退无可退,随时可能被破,如果不能解决郁江走廊的战事,那我南陌郁江三省都是岌岌可危。到时就算有千万大军,也挽不回这倾天之祸。臣以为,若要安抚民心,理顺国中诸般事宜,首重之事,还是安定边疆。”
那个年轻官员起始尚有些懦弱,没想到越说越是流畅自然,在那女皇的盛怒之下,亦敢挺直了腰板。
“郁江走廊之事朕岂会不知,只是那处已然派遣了两位护国神将,朕更将郁江三省的守军都抽调了三分之一前去支援,若这样都受不住郁江防线,你说朕还能怎么办?”
女皇收敛了几分脾气,只是眸中的怒火依然旺盛。
“我南陌草野之中多有奇人异士,臣以为值此国难之际,可招集那些武林人物,共赴前线,御敌于外。”
女皇听闻这位臣子的建议,低头思忖了半晌,眼神一亮,开口道:“那些武林人物虽不像我南陌军人这般言行令止,但好在一身武功要远超那些兵将。这事,朕就交给你去办了,朕授你全权之便。”
年轻臣子叩首谢恩,起身径直出了帝皇阁,那些只言未发的大臣却依旧胆颤心惊。
“我南陌立国至今三千余年,先皇在位之时,铁蹄踏遍了半个沧澜神州,将我南陌打造成当世第一强国。可没想到到了朕的手里,竟是国境岌岌可危,国中民心动荡。如果我南陌真在朕的手里衰落不起,那么朕……如何对得起先皇,和朕那死去的幼弟?!”
女皇将身体靠在龙椅之上,向着一众大臣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罚俸半年,以充军饷,算是对尔等的无能略作惩处。”
“谢圣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