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毅猛公子一道的公子此时已离开后堂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那些客人看得出,这家的主人很是看重毅猛公子,不仅如此,与他还甚是投缘的样子。
独孤羽与绿茵俩人见没她俩人的事,就先回小姐的绣房兰心居了。
当然,她们俩人回绣房之前还是懂得按照礼节跟父母亲大人告辞告辞的。
在女儿告别时,独孤信用眼神示意夫人雅芝去问问女儿对毅猛公子的看法。
夫人自然晓得他的眼神的含义。于是她就把女儿扯出后堂,等到了一处僻静点的地方,这才问女儿:“羽儿,这位公子娘亲与你爹爹看了甚是满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独孤羽刚想回答说:“女儿年岁尚小,还想继续呆在爹娘身边侍奉两位大人,暂时还不想考虑此事。”之类的话,不经意间一抬头,只见毅猛公子不知为啥竟然出现在离她们娘俩三四米远的地方!她一时慌乱,眼睛呆望着他竟看得呆了,把刚要对夫人所说的话全缩回到肚子里去了。
夫人见女儿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红苹果似的,心中暗想:“看她那娇羞的神态,是愿意的了。我想也不必再追问她了,女孩子若是愿意大多就是默不作答。哪里好意思直接说愿意了。”
这样想着,她就让女儿先回房。
正好此时绿茵也已出了后堂,找小姐夫人来了。
夫人于是又回了后堂,并且坐到原先坐的位子上。
坐上之前,不曾忘记对着独孤信点点头。
独孤信一见事情八字有了一撇,兴致更是高了几分。
“毅猛公子,快快来把这杯满饮了吧!”
毅猛公子本是因为喝了几杯,全身有些发热,怪不好受的。就想着要出外吹一下风,透一下气。
因此就在征得主人独孤信同意的情况下出去了一小会儿,不凑巧竟又看到了小姐。
这样一来,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
他有些紧张地把原本自然地垂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缩成一拳,顿时,他发现自己手心似正在冒汗。
怎么回事呀,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心这么烫烫湿湿的!
也不知是喝的酒起的作用还是见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起的反应?
还好,主人在喊自己了。他这才没有继续尴尬下去了。
哪曾想,主人接下来跟他又喝了两杯之后所说的话更是让他一时目瞠口呆。
“老夫有一个业余的爱好,就是好给人相面。打年少时我就是这样。我相过的人多了,没有一个像你毅猛公子这样的贵相,对了,毅猛是你的字吧,你的名是什么呢?”独孤信说到后头,有意把老夫说成我,其实就是为了向毅猛公子,这位他心中理想的东床快婿表示亲近。
毅猛公子当然也读懂了主人的亲近之意。虽然这个时候他尚且还读不出东床快婿这一层意思。
他笑答道:“司马大人,毅猛其实是在下的号,在下的名单字嘉,字美霖。”
独孤信又道:“原来如此。杨嘉,嘉,美也。果然是一位美公子。男子以刚毅勇猛为美,这也算是一般人的看法吧!”
毅猛公子闻独孤信话中有话,当即追问:“司马大人,敢问高见?大人以为男子应以哪种品格为美呢?在下洗耳恭听。”
独孤信一听毅猛公子此言,心里有如熨斗烫过一样温暖平展。
他并不急着回答毅猛公子的问题,而是挥手示意让下人全都退下。只余他自己与夫人雅芝还有毅猛公子三人在场。
紧接着他主动倒满了一杯酒,满脸热切地递到毅猛公子跟前:“为咱们俩的再次相逢干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年前的见面老夫就觉得你不同于一般人。今日得以与你细细交谈,更是觉得你日后必有大成。你的相貌在相书上被称为龙貌,你有这样的贵相,希望你杨公子保重。老夫有一亲生女儿,并且嫡出,愿意作为你杨公子执帚洒扫的妻子。你看如何?”
杨嘉,也就是毅猛公子如何作答?
当毅猛公子眼见大司马独孤信亲手递了满满一杯酒过来,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怵意。一则是他已在主人的热情劝酒之下喝了好几杯了,料想这一杯下去,体内的热能不知又要增多了多少。又不能总跑出去吹吹风,也不礼貌。二则自己虽说并不是什么赢弱之躯,受不起几大杯酒,但自己实在不想不加节制地喝酒。
毅猛公子待要不接,又不能不接:长辈递过的酒,怎可不接?
再加上主人又显而易见地如此一腔热忱,怎可让他热忱空洒?
何况主人又是本国一等一的权贵之士,怎可轻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便双手接过,待要仰脖一饮而尽,并说上一句感谢大人如此看得起在下之类的话,然而酒刚沾上嘴边,只听到独孤信说要把自己的嫡生女儿嫁与自己作妻,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妹妹刚刚嫁到独孤家,话说还不到一天呢!
这么短的时间,乍一听独孤大人所言实在让自己的脑袋瓜一下转不过弯来。
杨家与他们家这才结了姻亲,自己立马又要与他们独孤这一个名门望族来一个亲上加亲?
毅猛公子一时呆若木鸡。一时哑口无语。
独孤羽见毅猛公子沉默,也知自己这样的言谈唐突了一些,便笑着解释说:“毅猛公子,老夫一时爱女心切,不,老夫也实是爱惜你这位后生之才。这才唐突说出刚才所说的话。老夫也晓得此事非同小可,实乃终身大事。你也不必马上回答我。回府后慎重考虑,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给老夫一个答复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