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松的话让小安子的眼中闪过了些许的不安:“大人,当时的我们所有的家丁都围在小姐的房门口,压根儿不会再去顾及别的地方,可当小姐的房门被撞开后,我们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采花贼的身影,在这个时候的我们,是不可能让老爷的房间再次失窃的,要知道,府里的家丁都已经在到处寻找。”
柯青松点点头,深觉小安子这话说得有理:“这么说,窃贼有可能是在小姐受到欺侮的时候,故意让你家小姐发出哭闹的声音,好把府里的人都引开,以期让他的同伴能够迅速得手?”
“大人,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我不敢直接说出来。我们老爷一向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要是知道我在出事前有见过采花贼,却没有及时告知他,导致小姐受辱,他一定会把我打残的。”
见小安子如此胆怯,柯青松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去。
独自坐在房间里的柯青松此时的脑海里映出的全都是小安说出的情节,两个人共同作案的设想是这般的大胆,原本在卷宗里所有的记载都是认定为一个人所为的。但在小安的说辞里竟然有着这种新的论调,猜想这案件并非一个人单独作案。
心如乱麻的他起身打开房门,一看,男主人此时已站在门口,等候着他的传唤。柯青松连忙询问着当时家中财物失窃时的位置。男主人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放在隐蔽处的一个大箱子,颓丧地说:“这里头,原本放着的都是我家值钱的物品,但都被盗走了。”
示意男主人打开箱子,里头已空荡荡的。“都被盗走了吗?”柯青松已猜到了,但还是脱口问出这话。男主人连连点头并说:“这个采花贼在京城里作案已经好多起了,每一次都是把金银财宝都洗劫一空,才停手离去,我家也不例外。”
“这个箱子,在出事后,你移动过吗?”男主人连连摇头:“这么多年的积蓄,就这么给偷走了,一看到这个箱子,我就伤心,要不是大人想看的话,我连碰一下都难过。”
柯青松蹲下身,仔细的端详着。一块小小的丝巾突然间出现在他的目光里。柯青松惊讶的拉起一看,竟然是块被扯下了一角的小丝巾,也许是因为被箱底的缝隙夹住,才一直留在箱中。由于陈放的时间过长,丝巾已被尘土给封上,柯青松的手稍稍一扬,顿时抖了自己一身。连忙站起的他仔细的端详着里头绣着的图案,虽然已经残缺,但却还是能看得出,是一付**裸的春宫图。
柯青松一脸的惊诧,顺手把手里的丝巾块扔到了男主人的手上,“这是你家的物品吗?”男主人低下头,一阵端详,却不敢肯定,只好叫过家中的妻子。“这并非我的,老爷,象这种丝巾,平常人家的妇人哪敢用。”
想起了小安说过的话语,柯青松缠绕的思绪就象是被一把钥匙开启了,顿时豁然开朗。
拿过被自己找出的丝巾,柯青松告辞离去。钻进轿子的柯青松带着一群捕快,飞快的往公堂奔去。
一路上,一群捕快,依然还在议论纷纷,虽然这一起案件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柯青松此次的所为,却还是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新奇。坐在轿子里的柯青松,手里依然拿着被他搜寻出来的丝巾,看着这一付虽然已经不完整,但却还是能够窥视出绣图内容的绣品。
这般色情的绣品,并不是正常人家所有。柯青松的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急急掀开轿帘,示意轿夫停下轿子。
走出轿子的柯青松,快步走到捕快的跟前,示意他们把京城里的妓院老鸨都请回公堂。审案子竟然审到连妓院的老鸨都要叫来,捕快们一个个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带着复杂的心绪,一群捕快纷纷离去,柯青松转身回了轿子。坐在公堂上等待着的柯青松,在黄昏的时候,才见一群捕快押着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老鸨走了进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座公堂,柯青松皱着眉头,严厉的训斥声传出时,嘈杂的声音嘎然止住。示意她们自报家门的时候,一个老鸨悄悄的退到了一旁,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柯青松还是继续着眼前的询问。
当夜色降临京城的时候,疲惫的感觉顿时传来,打着哈欠的柯青松,只好示意捕快带着她们离去。
一个捕快把公堂里的灯火点上时,一群同僚已经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柯青松叹了口气:“各位同僚,今天我们就暂时审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惊喜的他们一个个快速的站起,告别了柯青松,飞快地离开了公堂。
见着柯青松继续坐回位置,萧知县有些疑惑不解:“柯大人,今天也够你忙的,你应该也累坏了吧,还是先回家休息,明天才有精神继续审理案件,现在这里就由我来整理吧。”柯青松开心地谢过。
起身正要离去的他把手里残缺的丝巾递到了萧知县的手里:“想想看,能够用这种图案的丝巾除了妓院,还有哪些地方,会有人用得上的?”
惊讶的端详着手里的绣花图案,萧知县十分惊诧:“这么色情的丝巾怎么会出现在柯大人的手里呢?”“这是我从受害者的家里找到的,因为里头的物品都被劫走了,就只在一个缝隙处找到了残留的这块丝巾。”
“这种物品应该是妓院所有,当然也有可能是舞娘之物。”
“舞娘不就是妓院里的妓女吗?”“大人错了,舞娘虽然也是妓女的一种,但却不受着妓院老鸨的控制,一向都是通过老鸨的邀请,才到妓院里客串的。”
“京城里的舞娘多吗?”“柯大人,多得很,想要一一找出,应该会有一定的难度,但只要你一声令下,再难我们也会去努力寻找的。”惊喜的柯青松一脸的安慰:“萧大人这般尽责,柯某在此谢过了。”
尴尬了的脸上顿时显出了通红了的脸色,萧大人轻叹,“这本就是我们的份内之事,只不过,仅凭这样一抹丝巾,想要找出是何人所为,也许会有一定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