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闻生母淑妃被虐致死,当场哭晕在房中,一觉醒来之后,气得当场撕毁了与羯部人的交易,心中悔恨万分。
即便四皇子再如何后悔,淑妃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报应轮回不爽,便是此理。
阮太后的回归,令朝臣找到了主心骨,不知是谁想起来的,内阁首相王载道于朝上提议:景仁帝被俘,国事应转交至内阁处理。
只要阮太后盖下长乐宫太后印,再加上朝凤宫皇后凤印,朝政大权便将落入内阁手中。
正在监国的太子闻讯,惊得当场收不住惊愕的表情,他脑袋抽痛,浑浑噩噩地坐在椅上,直到下朝之后,方跌跌撞撞回了东宫,传明德侯进宫商事。
如今,宫中除了分位低的小才人之类的宫妃,连公主一个都不剩,仅有皇后和阮灵韵二人而已。
阮太后看着空荡荡的后宫,心情格外抑郁。
听闻王载道请求,阮太后尚在担忧皇帝失踪一事,又看不爽皇后的嘴脸,原因无他,因为皇后生病之故,并未一同前往洛城避暑,而她经历了诸多苦难,差点下地见先帝。如今瞧到活蹦乱跳的皇后,心情自然格外不美妙。
听闻内阁要掌管朝政,阮太后自是满口答应,遣了新来的女官,拿了太后印便盖了。见状,皇后心有不甘,却不敢表示反对,苦哈哈地交出凤印。
皇后心中作想,宫妃一个都不剩,凤印还有个屁用。如今太子又被夺权,若是景仁帝被罗家人给救回来,她和太子的人生,还真是没了盼头。
阮灵韵依旧留在宫中陪伴太后,前日出去见了大哥阮轻楚,他被妹妹脸上的伤口,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痛了好半天,阮轻楚方才回了一口气。
见妹妹被折磨成如此模样,阮轻楚当场红了眼眶,将右手捏得嘎嘣嘎嘣响,痛心疾首地道:“定要让背后得势之人,血债血偿!”
阮灵韵不知阮轻楚何意,只好汇报几句,重新回到宫中。
“如今将朝事交给陛下忠心的臣子,皇祖母有何可担忧的?”阮灵韵揽着太后的手,笑着道,“大齐将士的勇武,皇祖母亲眼所见。像罗二姑娘和罗三姑娘的女都军,御下极严,勇猛异常,如今罗家长子赴往西边,他们定能救回陛下,皇祖母只消养好了身子,安安心心等候陛下回宫。”
作为一个熬死先帝他贵妃,又熬死了先帝的嫡子,以及先帝本人,阮太后虽有诸多不是,但性格却极为坚强开朗,被阮灵韵劝上几句,阮太后方露出笑影儿,开始玩心思品茶了。
九皇子皮肤病初愈,被确诊能出门后,第一时间,前往长乐宫面见太后。
看见立在太后身边,脸上布有四道明显黑疤,原本艳丽容颜不在的阮灵韵,九皇子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他在心中道,难怪最近荣亲王府荣王妃称病,连进宫拜访太后的活儿,都是荣亲王亲自所为,原来是这般原因。
九皇子虽然病着,但消息却是极为灵通。
不过,阮灵韵容貌被毁,并不是荣亲王府有意退婚的主要原因。
因众宫妃和公主被羯人侮辱,荣亲王妃心中总有那么一块疙瘩,连同齐世子也怪为难堪,阮灵韵和她们同样经历过羯人糟蹋,虽然外界谣传嘉宁郡主清清白白,但谁又知晓真实情况?
谣言总是极难遏制,虽然背后有人极力遮掩和辩驳,却还是盖不住有心人恶意揣摩。
而阮灵韵似是毫无知觉般,对自己的容貌没半分不自信,反而过得十分潇洒,尤自在太后边上殷勤伺候,令九皇子不由地心生佩服。
“表弟病才刚好,便来瞧皇祖母了,当真孝心可嘉。”阮灵韵温和地笑道,她历经灾难后,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
对于自己娘家人的血脉,阮太后惯来的好脾气,尤其是九皇子年纪小,生了病还惦记着她和皇帝,阮太后对于这个孙子,倒是格外地喜爱。
加之阮嫔进了寺庙,不像太子的母亲毫发无伤地坐着,阮太后的心中,更加心疼没了母亲的九皇子。
当然了,至于母亲淑妃直接被虐死的四皇子,不在她心疼范围之列。
九皇子对太后表示关心,又呈上厚厚一叠给太后和景仁帝抄的祈福经书,全然没提阮灵韵脸上疤痕之事。
太后看着老老实实的九皇子,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慈祥地道:“还是九儿有孝心,你还病着,不必天天往我这儿跑。抄经太累,没得伤了眼睛,我老婆子命厚,还死不了。”
九皇子惶恐道:“皇祖母福寿绵延,孙儿每日都盼您好好的,即便是抄上几十年经,孙儿都是愿意的。”
给阮太后请安完毕后,九皇子又遣人送了祛疤药过来,阮灵韵默默地收下了,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
齐世子和她尚有婚约在身,谁知他连个问候都吝啬传进来,幸亏自己未曾嫁过去,否则,谁知道今后会过上什么日子。
又过了两日,在明德侯举荐之下,内阁通审批准,枢密院考核,副相阮轻楚又升一级,兼枢密院枢密副使一职,原枢密副使被意外免职。
正当众臣疑惑此事之时,次日,李严一本奏章呈上,揭露四皇子与羯人私下勾连一事。
其中,靖远军事图便从其手中流出,四皇子通敌卖国,犯下叛国重罪。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