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能这么突然间说搬就搬,何况,吴叔一家人对她这么好,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当机立断为好。
吴叔一家的反应在青玉的预料之中。
吴叔顿住了,手中的烟袋一抖,烟灰散落一地,吴婶的大嗓门儿同时响了起来:“苏小姐!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怠慢了你?住得好好的,怎么说搬就搬呢?”
金子也不依不饶起来:“青玉姐!干嘛要搬走?我不让你走!你说过还要教我认字呢!”
青玉为难地扭着手指,低声说:“吴叔、吴婶,金子,其实,我想搬走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主要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吴婶,今天下午送我回来的那位男子,是我的堂哥,他的爷爷与我的爷爷是亲兄弟,我们也是刚刚相认。我堂嫂身子弱,我搬去和他们同住,互相也有个照应。”
吴婶说:“那怀少爷他……”刚开口又觉不妥,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青玉自然明白吴婶想要说什么,便干干脆脆地说:“我与怀少爷虽是旧相识,但当初为他吸毒也不过一时意气,以后也不会与他有什么联系,毕竟,他是有钱的少爷,而我,不过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女子。”
吴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有些懊恼:可惜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惜了这样一个嫁入豪门的好机会!
吴婶还记得随喜吩咐她的话,便问:“苏小姐,你堂哥他们住在哪里呀?明天我也去认个门,往后有机会还可以互相串串,好歹相识一场,虽说我们小门小户的,穷人家苦日子,但我和你吴叔,可当你是一家人啊……”
吴婶话未说完,金子早就按捺不住了:“是啊是啊,青玉姐,你堂哥家在哪里?明天我也要去送你,以后,我还想常常见你呢!”
刚子脸红红的,小声说了句:“我也想送青玉姐!”他平时嘴里连一个字都难得吐,现在居然也开了口,可见他心里对青玉也是有感情的。胜子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怎么回事,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劲地吃菜。这些天,家里的伙食比以前要好得多,最开心的当属胜子,他人虽小,饭量却不小呢!
青玉左思右想的,差点儿说出了苏栖晨的住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心里清楚,既然要真真切切地远离沈孟怀,那就不能对吴家任何一人吐露将去的地点,因为随喜就是沈孟怀安排的一个耳目,告诉了吴家人,就等于告诉了随喜。倘若因此又与沈孟怀有了什么纠缠,所有的一切岂不前功尽弃吗?她的渐渐平息的心,她对他的痴情……从此后,青玉只想安安稳稳地和苏栖晨夫妇俩过平静日子,共同将几近泯灭的苏家重新支撑起。
青玉想:姑婆也好,未曾谋面的爷爷也罢,还有双双惨死的父母亲,还有,苏家的那些消失的亲人们,他们一定会为此而欣慰。
一夜无书。
第二天,苏栖晨早早来到吴家小楼下等着。吴婶见了他,心里颇有些不服气,暗想青玉突然间要搬走,定是受了他的蛊惑,说什么堂哥堂妹的,都是瞎编的理由!苏小姐只身一人,从没有听说她有亲戚,也不知这苏小姐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人,看上去倒很有些男子气,但比起那怀少爷来相貌上还是差了几分。难道苏小姐竟喜欢这样类型的男人?
青玉的随身物质品并不多,捆捆扎扎,也就两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