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晨脸上的兴奋之情暗淡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说:“妹子,月儿身体一直不好,我与她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之交吧!刚到安城时,父亲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很是艰难,月儿一家与我们为邻,多亏她全家的照拂,我们才熬了过来,后来在父亲努力下,日子终于渐渐富足。我与月儿长大成人后,都有意于对方,双方家长得知此事自是喜不自禁,我们便顺利成了婚。只可惜一年不到,她怀胎后跌了一跤,失了孩子,从此一直久病缠身,看了好多名医也不见效。唉!真是苦了她!”
见了苏栖晨难过的样子,青玉心里也不好受,她劝慰说:“大哥,你别担心,我从前在荣城教过一个女学生,她叫雅萱,身子也是极弱,比大嫂的状况要差得多了!后来无意遇到一名老中医,喝了他开的药,你猜怎么样?身体竟然神奇般的转好了!现在若看她,根本与健康人无异,只是,那药却一天也不能断,就这一点比较麻烦。但这也正说明了不管什么病,终究会有治好它的法子。所以,我想大嫂的病一定也能治好,只是尚未遇到治好她的神医罢了。”
青玉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因为苏栖晨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妹子,我也常这样想,象月儿这么好的人,总要享些清福才合理,也许,如你所说,是时候未到罢了。”
说话间,他拉着青玉,向里屋走去。
乔月儿微微闭着眼,听见声音,便睁了开来。其实她一直都没睡着,外屋两人的谈话隐约听到几分,想着心爱之人终能与亲人相聚,心头难免波动起伏,为栖晨高兴。
自从公公苏庭竹临终向他夫妻二人交待了身世,她便全力支持栖晨回到故乡寻根,而现在居然又找到失散多年的堂妹,真是喜上眉梢!
冷静下来,却又想到自己的身子,这些年来,确是拖累了栖晨,他却无怨无悔地照顾着自己,从不抱怨半分,特别是那次不小心摔倒流掉了腹中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再孕,栖晨怕自己伤心,从不提及有关孩子的话题……
乔月儿思来想去的,哪里能睡得着?见苏栖晨与青玉进了屋,忙勉强坐起身招呼他们:“栖晨、青玉妹妹!你们的话我可都听见了,真是大好事啊!”
栖晨上前扶住她,为她披了件上衣,说:“月儿,咱们的队伍是越来越大了!这刚来锦城,就找到了亲妹子,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事在后面等着我们呢!”
乔月儿微笑:“是啊,我们这个家就是太冷清了,多些人才好!青玉妹妹,不如你搬来和我们同住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苏栖晨喜道:“青玉,你大嫂说得对,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要住一起。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搬出来方便吗?”
青玉说:“大哥大嫂,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要提出来和你们同住呢!这几个月,我一直租住在竹桐巷吴叔呈婶家,他们倒都是好人,我也交满了半年的房租,只是,因为前些时候出了些小事,我正打算重新找房子搬家,现在遇到你们,实在是太巧了!”
乔月儿十分的高兴:“栖晨,那你得赶紧帮青玉搬到这里来,最好今天就搬,我可是等不及了!好妹妹,你不知道,这些年你大哥他…他太苦了,往后家里多了个小妹,不仅热闹些,我也放心些,他身边有个亲人,总是好的……青玉,你不会怪我太自私吧?”
乔月儿的眼眶红了。
苏栖晨拍拍她的背,安慰说:“月儿,你又来了!有什么苦的?过去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只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每天都是好日子!”
“是啊,现在我是还能陪着你,可万一有哪天,我不能陪你了,你又该如何呢?”乔月儿低低说道,苏栖晨忙捂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青玉见他二人夫妻情深,心中感动,但乔月儿的话又让她心头平添了几分不安,她总觉得乔月儿话里还含了些别的意思,可……青玉看着乔月儿苍白的脸,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