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将要永远失去青玉的孤独感,让沈孟怀格外害怕空虚的一切,他希望此时有人在身边陪他,不管是谁,倘若她不是青玉,那任她是谁都无所谓。
闻笛将沈孟怀越抱越紧,她的身体渐渐发热,或许,这些年对沈孟怀的渴望,在此刻化为一股股热浪,在她体内流淌着,即将要爆发出来一般……
对于闻笛的热情如火,沈孟怀拼命抵抗着,也拼命抑制着自己内心的**。
他是一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又正陷于失去最爱之人的深渊里,闻笛的出现,仿佛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能救他出深渊的长绳,他要死死抓住才能离开这片绝望之地……
沈孟怀一时迷失不清,他反手搂紧闻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往内室走去,闻笛却眉开眼笑地收起泪珠,她贴近沈孟怀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娇声说:“孟怀,你先放我下来,这里……不行的,你随我到后堂,到我卧房……”
没想到,闻笛的轻笑却令沈孟怀猛然醒悟过来,他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闻,不由呆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做这种事?”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沈孟怀松了手,闻笛跌落在地,她忙站稳,嗔怪道:“孟怀,你动作就不能轻柔一些吗?这么急吼吼的,早干什么去了?”一面说,一面拉了沈孟怀的手,想往后堂去。
而沈孟怀却慢慢清醒了,青玉的脸在他眼前晃动着,她的目光直射向他,仿佛在埋怨他的不忠与不义。“不,不能!”沈孟怀再次摔掉闻笛的手,坚定地说:“阮夫人,你误会了!从前我是对不起你,我也愿意尽我所能给你弥补,但是,你我之间,绝无再续前缘的可能!并非仅仅因你现在的身份是阮府的大夫人,就算你依然还是从前的那个美丽少女,我也不会娶你为妻。”
闻笛听了沈孟怀之言,顿时沉下脸来,悻悻地说:“你是来寻我的开心么?沈孟怀,我问你,我闻笛什么地方配不上你!从前你嫌弃我的歌女身份低微,我也认了,如今我的身份并不比你低,就算你不愿娶我,难道连同我私底下相好也不肯吗?你当真对我,就没有一丝丝情意了?”
沈孟怀却不答话,片刻之后,竟转身厅外走去,闻笛急得大声道:“沈孟怀,我恨你!你害了我一生,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沈孟怀脚下顿了顿,却没有止步,继续往外走,身后闻笛的哽咽声一下一下的,终于,渐渐听不见。
不是沈孟怀狠心,对于闻笛,他又能如何?现在的她,是江城阮府的大夫人,不说阮功权阮老先生是自己姑父唐恒德的至交,而自己又与啸风、啸尘兄弟关系不错,何况自己对她并无十分之情份,又何必为了一念之差而断送了诸多情谊。
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唯有青玉一人。闻笛只是他年少轻狂时和一段回忆,他知道,他从没有真正的爱过她。
即使他与青玉终不能成为佳偶,他也不愿亵渎了他们之间的这份真情。
回到会馆后,沈孟怀站立窗前,凝望着滚滚长江,心内起伏不定。想起与青玉之间的前情往事,他不禁愁绪顿生。
也许,真的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沈孟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放手一博,因为一想到要永远失去青玉,他便觉有万箭穿心般难受。
“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除非青玉她、她已经不再爱我了……不,青玉她不会的,她怎么能不爱我呢?她对阮啸风,只是一种安全感的依赖,她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的……”沈孟怀突然之间,下了决心,而他的心中,仿佛又燃起了人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