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怀表情极为复杂,他怔怔看着青玉,却不答话,片刻之后,他低声说:“我去看看随喜。”
青玉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随喜还是处于昏迷中,但面色比之前要正常得多了。程力仍握着她的手不舍放下。
沈孟怀抚了抚程力的肩膀,安慰说:“程力,别担心,医生说随喜不会有事的,只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程力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但终于还是露出一丝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孟怀让程力在随喜身体恢复之前不用做事,在家好生服侍随喜。
青玉悄悄拉了沈孟怀出了屋门,沈孟怀正觉奇怪,只听青玉说:“哥,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见沈孟怀十分的疑惑,青玉便干脆地说道:“哥,我想推迟婚期!随喜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有心思嫁人呢?再有,童宛如逃走了,我们还不知她的下落,倘若不能将她找到,将所有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甘心的!我要问她,为何要下此毒手?她究竟对我,有何等深仇大恨,竟要置我于死地?随喜幸好没有,万一她真的因我而死,那么,我绝对不会对童宛如善罢甘休的!”
青玉并非软弱无能之辈,她的坚强都深藏在内心,这一点,沈孟怀非常了解,因此,青玉的这番崭钉截铁的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推迟婚礼?这倒让沈孟怀很是为难。
“青玉,你不要过于自责。童小姐我们会加紧寻找,等找到她自会送到你面前任凭处置,还有,相信随喜也不会有大事。青玉,你冷静一下,毕竟,婚礼是件头等大事,何况阮府那边早已准备妥当,就等明天将你这个新娘子迎娶上门,现在突然去通知他们要推迟,是不是太过份了?你让啸风兄以后如何做人?”沈孟怀不无担心地说。
可是青玉却义无反顾地说:“哥,麻烦你,去通知阮府,将婚礼推迟。等这两件事一了,到时我自会到啸风那儿负荆请罪,倘若他不怪我,仍然要我,我必安安心心地嫁给他,做一辈子贤德的阮夫人。”
变故是如此突然,实在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接到消息的阮啸风虽倍感意外,他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
倒是阮府上上下下的,均纷纷议论,吃惊之余无不气愤之极。想想也是,这结婚乃头等大事,况且又是阮府长孙、目前阮氏一族的掌门人阮啸风的婚事,喜贴早已发出,难道等第二天,所有来宾前来贺喜时,告诉他们说:对不住大家,因新娘子家中有事,故推迟婚礼日期……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阮啸尘气呼呼地要去找沈孟怀讨个说法,这是他第一次要同沈孟怀翻脸;阮父平时虽深陷于烟花柳巷中从不管家务常事,但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还是要拿出些父亲的威望的,他沉下脸来,命人去通知沈孟怀,不管新娘子出了什么事,婚礼照常进行,一切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否则,阮氏一族,这次面子在江城可就丢得大了!他倒忘记了自己给这个家族曾带来多少笑话,否则,身为阮功权的长子,他又如何不曾染指阮氏产业的一丝一毫?还不是令阮功权太寒心了!
面对父亲与弟弟的怒火,阮啸风却保持了十分的冷静。
阮啸风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十分的难受,但他毕竟是个有头脑有风度的谦谦君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可以表达愤怒,他却不可以,因为,他不想失去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