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的血腥味让子楚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个害怕的表情，惨白的脸色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起码在凌沐虚看来，此时虚弱不堪的子楚就让他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天知道他这个人的心肠究竟有多硬，第一次杀了一名仙人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没想到只是看了子楚的表情就心软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带着他一起上路了，真是一个麻烦！

在心里抱怨了几声，凌沐虚走向子楚，问道：“你没事吧？”

子楚连连后退，捂着鼻子说道：“你别过来！”

“我又不会杀你，你怕什么？”凌沐虚对子楚这幅避而不及的样子很是恼火，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嫌弃他，他虽然很成熟，但终究还是一个少年，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闻着我想吐！”说着，子楚又干呕了几声，他是真的接受不了血腥味。

凌沐虚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色的衣袍上溅染的血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连这种血腥味你都受不了，还想着要去天南山，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此时的凌沐虚真是万分后悔，自己真的不应该带上这么一个累赘，这之后他们要是与人打了起来，他还要护着点他，凌沐虚想想就觉得头都大了。

子楚泪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凌沐虚，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天南山，我不能让师父失望！”对于子楚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们师徒四人，师父让他做的事情，就算是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

凌沐虚看着子楚变得坚定的目光，心中有些好奇他的师父到底是怎么养出来这种性子的徒弟的，子楚天性懦弱，连血都害怕，但是却又能在某些时刻变得坚韧无比，就好像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勇气全都迸发了出来一样，让他觉得有些耀眼，不是他这种生活在阴暗中的人能感受到的。

那大概就是某种信念，凌沐虚这样想着，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理解。

面无表情的看了子楚一会儿，直到把他看的汗毛直立了，凌沐虚才说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会和你一同前往天南山，但若是你保护不了自己，就别怪我把你丢下了！”

谁想跟你一起去啊！子楚扁了扁嘴巴，凌沐虚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动手的人，子楚总觉得自己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也不愿意跟他走，只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只要看着凌沐虚那张明明并不是多么冷酷，却让他觉得杀气肆意的脸，他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点了点头，子楚说道：“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凌沐虚满意了，又拦住了一名仙人，问道：“天南山怎么走？”语气是嚣张至极。

那名仙人先是看了凌沐虚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一大摊的血迹，立刻说道：“一直往南飞，到了那边你再去找人问问。”说完，这名仙人就立刻飞走了，生怕这两人会追上他一样。

凌沐虚觉得这人肯定不敢骗他，所以他说的一定是对的，便对子楚说道：“我们就先往南走，你知不知道到南界仙域最近的传送阵在哪里？”

子楚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鸿天阁，所以就不知道传送阵在哪里，他只能摇了摇头。

“你不是鸿天城的仙人吗？怎么会不知道呢！”凌沐虚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一个外人不知道就算了，子楚可是鸿天城的人，竟然连传送阵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让人笑死了啊！

“我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子楚一脸无辜的说道：“不过，我知道怎么走。”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凌沐虚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这两句话明显是前后矛盾啊！

“我是不知道传送阵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怎么走。”

凌沐虚此时根本就不知道子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天真，刚才他说的话，让他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事实上，子楚是真的不知道传送阵在哪里，他知道怎么走只是一个偶然而已，因为他有一双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眼睛，他能够看到一些画面，有很多的仙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那些仙人中甚至还有他和凌沐虚，所以那条路肯定是前往传送阵的地方。

凝视了子楚一阵，凌沐虚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归为了一句话：“带路吧！”子楚压根就不知道凌沐虚对自己已经起了怀疑，心中还为自己比凌沐虚强上一些觉得高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便引着凌沐虚往传送阵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