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君好一会儿才出来,吕薏趴在桌上,羽睫半眯着,又像只慵懒的猫咪,正垂涎着面前的晚餐。
氛围中透着温馨的错觉,只是一顿饭而已,让温伯君的脚步慢了一个节拍。远远凝视着静谧的女子,似乎在寻找着使她散发出魅惑的源头,却毫无头绪。
或者绝色清丽的女子不管做什么,一颦一笑都是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
走上前,之前在书房的事也抛向身后。
“能吃么?”
“怎么就不能吃?试试看。”吕薏说,也期待他吃后的表情。
温伯君拿着餐具吃了起来,用左手吃饭,吕薏看不出那深邃的情绪,便问着:“好吃么?好不好吃?”
“还可以。”温伯君说。
见他如此说,吕薏放下心自顾吃着,她不需多好的赞美。
凝转视线,看向一边认真吃的人,温伯君没有再开口,只是眼神深黯如潭。他倒是除了林玲外第一次吃别的女人做的饭,连温莞都没有过。
吕薏抬头就撞入那双黑眸里,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伯君淡淡地说:“没什么。”
吕薏复低下长长的羽睫,敛下半片清丽,专心一意地吃饭。
实在话,她的肚子很饿也很安静,就像唱着无声的空城计。每每端上的食物却也不是按时端上的食物,没有时间的控制,再加上某人用力无遗的欢爱索取,堪堪抽空一切精气来源的支撑。
吃饱喝足补回了精神,身体也不似先前的内虚,反倒觉得外面月夜如昼,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
吕薏站起身一个人小跑了出去。
承温伯君的命今……闭门深居,她只能待在别墅范围内以解烦闷,所以这外面的环境就算是田野阡陌也在这么多个时日里如逛自家别院了,纵然处在这灯线影影绰绰的视觉下。
她记得西边那棵树的枝繁叶茂在白天时能割裂强烈的灼光,那么夜晚能看到什么?或者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又会想些什么?
她坐了下来,依靠着树杆,头仰靠着,看到一星半点的或许是星星,抑或月亮。这副光景明日定是个好天气。
不想回去房间那么早,却也不想温伯君已走了出来。
吕薏看到他颀伟的身姿,掩盖在夜色不明下,站起身上前拉过他……
“现在还不想睡觉,坐会儿吧。”
“那边有长椅不坐,坐草地上?”话虽如此,温伯君也没强烈拒绝如此怪异的思想和任性。坐在一边。
吕薏不理他的不满,仰望的脸色有种神往的诱惑。
“温伯君,跟你讲个故事吧。我记得自己还不是姓吕的时候是生活在纯朴乡间的,那时我们村上有一对年老的夫妇,无儿无女。我妈总是说没孩子确实轻松,但年轻时惬意,晚景就凄凉。我听了便动了恻隐之心,遂三天两头地跑去躲在远处看他们,发现他们在一起相互扶持,黄昏后散步,喜欢在同一棵树下静静地坐着,无声胜有声的默契……这样的人生步伐从未改变过。”
“你说这个做什么?”
“你知道他们活了多少岁么?一百十五岁。”吕薏很自豪地报出数字。
“可真是老不死。”温伯君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喂!你怎能这样说?你可不知道,这在我们那都留传佳话呢。说只要像他们一样不离不弃没有异心就能长命百岁,且村里好多人效仿了……之后我离开了,我想肯定有人活到百岁了。指不定哪时候回去我要看一看。”
只认长命百岁的吕薏却忘记了话里另有的意思,似乎她的单纯还停留在那时的阶段,吃饱睡好生命长长久久,而忽略了故事中更深的玄机,事事有深意,爱情也如此。代表的又何止是他们夫妇的寿命,还有坚贞不渝的爱意,一个眼神,相伴的身影,都是支持着活下去的勇气。
她此刻依然莞尔地在神往。
温伯君的黑眸在夜色下滑过不明光泽,看着她美好的侧面,那是再单纯不过的想念,虽然还带点傻气却不输自身散发的无名魅力,没来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