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薏一愣,老师最不喜欢学生在弹琴之际有神游四海的片刻,何况是说话。
“嗯,昨天老师去了家里我刚好在外面,所以今天来和老师赔罪了。”
“赔罪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你得到一张出国听音乐会的机会,想着是什么样的人给的。前段时间国外好像并没有宏观的音乐会。”
话至如此,钢琴声戛然而止,尾声沉沉如噪音。
吕薏因撒谎被拆穿而脸色绯红,以前坦荡的自己像是成了贼,特别是洛燚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伪装不攻自破。
“我知道撒谎不好,可是……我还是希望老师不要怪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好?”吕薏央求地说。
洛燚看了她半晌,随即什么话也没说就径自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楼上窗户边缘是洛燚站立的身姿,看是下面那纤细背影直至消失,内心五味杂陈,不,只有两味,酸和苦。
吕薏心思的转变他感受地真切,有些细微处都是双眼所不想见的,那么地刺眼,锥心。
吕薏从洛燚处失落地离开,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快遭到打击,在整个心思都沉侵在温伯君给予的甜蜜中时,她都忘记了还有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的名字……温菀。
两人坐在安静的咖啡馆里,这里的音乐都是轻微地生怕打扰了客人之间的谈话。
当温菀以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出现时,吕薏不免要忌惮防范。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略施得体的妆容,身上的每一物都似乎昂贵难得的,吕薏自然比不上她的华贵。
她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直言不讳地开口:“我知道你的父亲正在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可惜在温氏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做女儿的还想着不知廉耻地攀高枝,真是低级。”
想到这就是那个得到温伯君亲密碰触与之颠鸾倒凤的女人,温菀一改之前的温婉态度,言语也都变得刻薄起来,她看着面前更胜照片清晰却异常绝丽的脸蛋,且有两张隔桌的男人不时把眼珠子转过来,更让人嫉恨,越看越生厌,真想快点把事情解决。
吕薏被她的话刺了一下,浓密如羽蝶的长睫半扇在空气中,微掩不实那闪烁的光泽。
这样的正面交锋像极了被正室找上小三的跋扈,申明她地位的优势,也说着自己的可耻,让毫无防备的吕薏感到尴尬。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说话就够了么?别像个苍蝇似的缠着温伯君,想要什么条件,开口吧。”温菀冷漠地说。
“我不要什么条件……”吕薏的话被眼前递过来的支票卡在喉咙里。她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支票的钱不少,足够你花一辈子,不用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否则贪心过甚便什么都得不到。”
吕薏觉得两人之间那砸过来的每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像银针千根齐发,根根都刺在心情悸动的来源上。她只是喜欢上了温伯君,却要面对如此羞辱,怎能坦然面对。
她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逃得那么急促,那么慌乱,就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怎么就忘记了那手镯上的名字,如不是心爱之物又怎会随身携带?可是也想不明白温伯君为何会亲近于她?
是她自己的疏忽,毫无设防的下场就是把一颗心交了出去,交出去了还怎么收回?
这样的打击让她无法那么快消逝,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弹琴空想。
在钢琴旁的手机募地响起,目光看了过去,上面熟记于心的号码显示着。吕薏没有存号码,是想时时刻刻刻在脑子里生怕忘记,就算丢了手机也不会失去什么。
从上次分开就有好几日了,这是温伯君第一次打电话给她,意外之余还有悸动。刚伸出去的手瞬间又停住,那个叫温婉的女子的话适时地出现在脑海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