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的眼里闪过鄙夷和排斥。
好冷啊!
吕薏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臂,以至浑身上下,双脚在原地来回走着,希望通过运动来保持温度。
她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在降温了,为什么没想到多带点衣服进来呢?
由于温度的流失使得那些尸体的可怕都不那么重要了,吕薏全身心都放在给自己身体加热上。
可是似乎没什么效果,浑身都冰凉的,每走一步都似乎能听到骨头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快要断裂的声音。
还有多少时间?好久的吧?看不见外面的星光,这里是没有窗户的,都被封死了。
除非那门打开,否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吕薏一直在给肚子揉搓,边说:“贝比,你一定要坚持住,妈咪也会坚持住,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当然不会有人来应她,不过自言自语也能让她的神志清醒一点。
“贝比,你说你以后生下来会长的比较像谁呢?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他……他是你爹地哦。你一定要听话,听话爹地才会喜欢,知道么咳咳咳……”吕薏咳嗽起来,冻得浑身颤抖起来,连嘴唇也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这里就是一个冰箱,冰窖,没有一点温度,吸进肚子的全是要人命的冷空气。
眼泪聚集在吕薏的眼眶中,先是薄薄的一层,然后越来越厚,全滴落下来。
她紧紧地咬着唇,加快速度地跑起来。
她一定能坚持住的,一定能!
温伯君,我会从这里走出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吕薏倚靠着墙支撑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去,就算不能再跑,她也要走下去,那是活下去的几率。
吕薏用冰凉的手去擦眼泪,连脸都是没有温度的,她是害怕惶恐的,如果支撑不下去该怎么办?孩子就会没有。而且家里人还没有原谅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不可以……
以前在冬季的清晨,只要在外面跑一圈眉毛头发上都会有冷气的霜露,连睫毛上都有。然后就做鬼脸去吓吕智。这样的小把戏又岂能让人害怕,最多是孩童的顽皮。
甚至每次做错事,吕智都舍不得责怪她,连她做错事,在妈妈面前也都抗下来。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吕智开始疏远她,面对的时候没有了宠爱的微笑,而是对外人般的清冷。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因为长大了么?长大了她不讨人喜欢了?
吕薏头昏脑胀,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至少应该活着让她去找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所以不能死。
抬脸看到面前不远处的尸体,确切地说是尸体身上盖着的塑料布。脑海里有个极度疯狂的念头闪过,两排尸体上加起来有十几个盖布呢,那么是不是也能抵抗强悍的冷气?
吕薏颤抖着快崩溃的双腿,慢慢地挪到那些尸体旁边,她不是已经完全不怕,而是此刻由不得她害怕。
“那个……叔叔,对不起。我借用下你的……被子好么?等……等我出去后就还给你……好么?”不回答就当同意了,然后吕薏揣着紧张的心情去掀尸体身上的盖布。
掀了一个去掀第二个,把所有尸体上的塑料盖布全占为己有,吕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至少每个尸体她都有道歉了。
然后把那些盖布叠在一起全裹在自己身上,长度够从头到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挡走了冷气,吕薏觉得没有开始那么地冷了。
她露着两只眼依然在原地走动着,还是在颤抖……
半夜,24小时之后,秦白打开停尸间的门,他连带着身后的护士在看到里面那个人的装扮后惊愕地嘴巴张地能塞下一个鸡蛋。且,停尸间所有的尸体此刻是一丝不挂的,很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