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司还给我爸爸。”吕薏呼吸微弱。
“公司现在已经是在我的名下,没有这个可能。”温伯君说。
“如果我用自己的生命和爸爸的公司交换,是不是就可以?如若是,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永永远远的消失。”吕薏心灰意冷。
“你在威胁我?”温伯君冷硬的脸庞紧绷,直逼那双噙着水雾的眸子。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命吗?我不该出现,不该怀你的孩子,不该成为你心头的刺,许多许多的不该,让你那么恨我。可是,怎么恨我对付我都没关系,但是能不能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吕薏哀求地看着他,克制着泪水不要滴落,不要再面对他的时候,痛,是那么地无以复加。
温伯君蹲在她面前,深邃眸子里的光泽被心口的凌乱搅得四分五裂,让他沉默地看着她的黑白双眼。
吕薏见他心硬如此,差点失声痛哭,泪眼朦胧中,看到温伯君膝盖上搭着的那只厚实有力的手,她卑微地去抓住,熟悉的感觉,只能哭求:“公司还给我爸爸……温伯君,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去计较了,只求你一件事,公司还给我爸爸,好不好?求求你了……”此时此刻,就算让她下跪,也照做不误。
也许是身体太虚弱的缘故,又一直悲戚,导致体力跟不上,吕薏微微喘息,嘴唇都白了,如果不是因为要央求温伯君把公司还给爸爸,她肯定早就倒下了。
“先起来。”温伯君去拉她。
“不……”吕薏缩回身体,胆颤,“把公司还给我爸爸……”她始终坚持着这一点。
吴刚沉默地站在一旁,他已经观察到君上脸色的变化,那是柔软的妥协,特别是发现吕薏体力严重不支时,所以觉得,收购的公司不到24小时又要还给别人了。
而且他觉得这样做对双方都有好处,最起码,君上的初衷并不想那么做。
“我答应你。”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膜上,吕薏先是震惊,后来是不可思议,到最后变成平静,低下眼帘,淡淡地说:“谢谢你。”
说完,她自己吃力地站起来,咬着牙忍着身体的疼痛。眼见温伯君一有动作的苗头,吕薏就吓得倒退几步。
从他残忍地对付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后,那种可怖的画面在脑海里根深蒂固,残忍,绝情,阴挚的脸庞,都像一个噩梦的片段。
如果不是爸爸发生这种事,她是不愿意再见到他的。
“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再见。”
吕薏的绝望,清晰易见,浑身散发的情绪都是那么低落,就算给予了最好的答案,依旧悲伤。
一个是,她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另一个是,她失去了曾经得到的、流进血液里的东西。哪个才会更刻骨?
在她转身的那一霎那,万丈光芒落在她纤瘦的身上,就像千刀万剐,痛彻心扉。
或者,能有如此感觉的还有另一个人,温伯君站立看着那走远的人,笔挺的身影纹丝不动,内心情绪的涌动不知是不是被传染,还是本身的病态,负面情绪不断地上升。
然后他不管不顾,抬起步伐朝前走,拦腰抱起吕薏往车子旁走,无视怀里人的挣扎。在吴刚迅速地打开车门后钻了进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
“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吕薏力气上根本斗不过他,哭得眼泪直流。
“如果想要公司,就闭嘴!”温伯君压制她动弹不止的身体,眸光落在那两条纤细的腿上,被水泥地擦破了皮,沾着血迹。
吕薏听他威胁,如此地不要脸,可又怕他收回那句承诺,只能停止着不动,脸庞却不想面对他,朝着车窗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眼泪无声地滴落。
吴刚把车子掉了个头,直接回到公司。顶层楼有温伯君专门的休息室,里面一应俱全,包括医药箱消炎水。
吕薏被一路抱到休息室,幸亏公司的人都下班了,否则她会更难堪。
温伯君脱了外套,黑色衬衫的袖子往上撸,露出精壮的手臂,吕薏的纤细度根本就没法比。
只见他拿出医药箱里的棉签,消盐水,纱布,把任命的吕薏的双腿放在他的膝盖上,一只手握着她纤细的腿,滚烫的触摸让她轻颤了一下,安定一片的消炎水刺激着伤口,疼痛无比。
吕薏咬唇忍着,眼里泪花闪烁。她难受的,不仅仅是伤口的痛,还有炙热温暖的情绪,两者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灵魂,导致鼻酸。
“就因为想要回公司,就不顾性命地冲出来?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温伯君埋头给她处理伤口。
吕薏没说话,她的心口很沉重,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压制着,无法纾解。
她也很想问,你一边想要我的性命,一边帮我处理伤口,又是为何?把我当动物一样耍吗?
没有等到回答,温伯君抬起他幽深的眸子,薄唇开启:“没话说?”
“把孩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