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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军帽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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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望着彼此沉默了片刻,赵安莲紧紧捉住梅淑的手笑了一下道:“我给颜鸽飞去电话了,他出去集训了,他嘴上没说,可他问你现在的情况,问得很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非常惦记你的。”

颜鸽飞,颜鸽飞……梅淑在心里反复地叫着这个美好的名字,然而它像火柴一样极快就熄灭了。

凌慧给梅淑打电话,说晚上来找她,有事想跟她聊。

小禹满脸喜搭搭的,一下班,从政府大楼下来,便同楼底下等着的新介绍的男朋友去吃鸡丁米线去了,这个是纪检委的公务员。

二人共骑一辆宝石蓝的电动摩托车,小禹侧坐在后座,辫着两条小腿晃着,另一只手搂着童斌斌的壮实的桶腰,一步红蓝大格子厚布裙紧紧裹着大腿,黑打底保暖袜染着初上的紫灯,笑盈盈挥着手跟梅淑道了声:“我晚上去我表姐家睡啊,我姐夫出差去了,明日见啊二梅。”

梅淑也跟她摆了摆手,笑着说了声:“明日见。”

政府单身宿舍的窗一个一个点起了灯,梅淑望着灯辉和月辉隔着千里万里遥遥相映,心头一紧,国旗台子上围着的塑料盆花月光底下郁郁地闪着霓虹。

……霓虹闪着闪着就看到政府食堂里空荡荡的座位,最近又有几个单身结婚了,梅淑青椒土豆丝就着豆角小米汤,手机在饭桌上呜噜呜噜震动起来。

梅淑只盯着那个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用力地看,细细地看,痴痴地看。

邻桌的人都朝她望过来,眼神里在疑问:这个劳动局的怎么任凭手机振也不接?造成这么久的噪音。

在这么一个空旷的厅里,回音穿过淡粉的四壁,和壁上悬挂着的安静的画,跑到初夜里去。

梅淑端了饭盒就从食堂里逃了出来,一路下短台阶一路接通电话:“……”

那头:“喂?……喂?……”

梅淑又是讲不出话来:“……”

那头却挂了。

隔一分钟那头重打过来:“喂?梅淑?能不能听见?”

梅淑说:“是我。”

“刚刚怎么没人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你听不到我说话。”颜鸽飞问。

“我能听见你说话……”梅淑说。

“梅淑我……”颜鸽飞说。

“别说,我知道……”梅淑打断了他,不叫他说下去。

“我……我……我违背不了我自己的心……”这句话黑鸟一样从颜鸽飞心笼里飞出来的,他又说:“傻瓜,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我在回部队的火车上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你关机了,后来我输了号又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怕你心里不好受,所以又删了。”

“手机没电了,充电的心情也没有,我也一直在等你电话,你的心情肯定也不好受,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做家里人工作,我很乱。”梅淑说。

隔着手机,梅淑听见那边长长的哨音一响,踢踢踏踏的乱乱的脚步声一片。

颜鸽飞把手机贴在嘴上说:“我们夜训了,手机没费了,山里的信号又不强……你要好好的,相信你家人总会接受我的,我有这个信心……”

接着,只断断续续听见半个字半个字的。

梅淑挂了,心怦嗵怦嗵活了过来。

“……姐,二梅姐……”

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唤,一声近似一声,又犹如近在耳边,又犹如是在对面的山坡上。努着粉烈烈的樱桃小嘴一样的,是往年四月的桃花。再细瞧,那一朵一朵烂漫的桃花变成了凌慧的嘴唇,小小的,弯弯的,一开一合,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粉莹水润,两颗盐白的尖尖的虎牙不安分的露着,叫着“二梅姐?二梅姐?”

梅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表妹凌慧正嵌坐在床边,趴在被子上笑看着她:“二梅姐,这么早就睡下了呀?是不是给噩梦缠住了醒不来,魔怔了?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聊聊呢。”

梅淑侧侧身,手撑住脑袋看着她问:“怎么才来?一直给你留着门,又怕你不来?今天楼前楼后楼上楼下,跑了几十遍,拿文件取安全制度送材料,一躺下不觉就睡着了。你有什么心事想和姐说,关好门,上床来咱姊妹俩慢慢聊。”

凌慧把头枕在被子上,拿起梅淑手机摆弄着,打开通讯录,只上下翻:“姐,你的这些大学同学都还有联系吗?九妹呀,绪眉呀,铭暇呀,萧琴啊,亭亭啊,莉弘呢,汪绒哪……”

梅淑捧住她的头,说:“还有联系啊,不过都有各自的新生活圈子,有的成家生女,有的奋斗事业,有的在考试公务员的路上,是越来越联系的少。”

凌慧合上手机,又轻轻问:“姐,你跟那个军官姐夫……真的结束了吗?”

这才使梅淑想起刚刚的梦境。

才一会儿会儿的功夫,不过中间隔了几句话,立刻像是隔了几年,回忆起有些水中望月,水面上起了风,吹皱了静池里绿银银的水,模糊了水月镜上映着的颜鸽飞的脸廓,他在楞楞板板的军装里微微笑着一转身,往集训队伍里去了,淹没在绿海中,但她还是一眼就又找到了他。

凌慧又拧起眉梢低落地说:“二梅姐,我心里好难过。”

她把水桃红羽绒服脱下来翻过黑绸里子抱着,头痛苦地埋在里面,像一只受伤的鸵鸟。

梅淑坐起来抱抱凌慧,温柔地说:“我们慧慧是不是心理住了一个喜欢的人?谁那么幸运哪?”

“姐,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有没有?如果没有错为什么我这么痛苦?”凌慧忧忧地问。

梅淑摩挲着凌慧她头发说:“慧慧,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告诉姐,你喜欢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有家庭,有妻子,或者有未婚妻,或者有女朋友,或者心仪的对象?喜欢的人他也是单身也许痛苦会轻许多。”

凌慧带着几分疲倦,歪着头靠进梅淑手心里说:“姐,我不想喜欢他了,我好累……”

梅淑把床里空出个位置,对凌慧轻轻地说:“慧慧,来,脱了鞋,上床躺下,跟姐慢慢说……”

凌慧简单洗了把脸,脱了衣服躺在了梅淑里面,凌慧往钉着小粉猫墙布的墙挪了挪,对梅淑说:“姐,往里面睡一点,别掉地上。”

凌慧感觉床垫底下有什么东西,一面将手伸进去摸,一面问梅淑:“姐,床垫底下有什么?硌背。”

摸出来在黑乎乎的夜色中借着蓝帘外菊白的路灯,瞧见是信封。

八一邮戳一团血红的木棉一样热烈烈地开在信封右上角,一个一个叠着,红得扎眼。

“姐,是未来姐夫给你写的信?这么多!你俩蛮浪漫的,还写信?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和他,我还在学校念高中,你带他到学校来看我,他穿着军校学员的军装,很精神,姐穿着那件牛仔蓝的过膝长裙和白秋衣,我们仨一块去学校后门那条街上吃面皮,姐爱吃面筋,他就把他碗里的面筋都捡在姐碗里,还跟老板多要了点。”凌慧把信拿在手里烫手,把信塞回玫青花布床垫底下烫背,心一阵一阵恍恍惚惚的。

梅淑醉在过去的甜蜜往事里苦笑了笑说“那些我都快忘了,来,都给我,我把它们都放抽屉。”

梅淑欠起身子放进床头柜抽屉。一拉一关,那吱噜噜吱隆隆的声音,格外响。又躺下:“慧慧,这下好好睡吧,不硌背喽,让你来我这儿睡一回,不能硌了一晚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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