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是永别
2018-04-15 作者: 文城城
第四十九章 死,是永别
死,是归于尘土,是从此不再相逢,是永别。Www.Pinwenba.Com 吧这也是铁打的事实。是最残忍的事实。
隔了几天,梅淑接到一个电话,是迟官堂打来的。他约她到再见流星雨大酒店见面。
原来以为,一个人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凌慧死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常常晚上做噩梦,梦到妹妹帮她洗那天满身是酒的衣服,妹妹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丝忧伤情绪。凌慧想,许是思念妹妹的缘故,所以,姐妹俩要常常在梦里相见。
流星雨酒店是个五星级大酒店,顶楼有一个相约红玫瑰的会所,他们就约在那里见面。
到了会所,才知道,那是迟家的产业,等在那里的,是迟官堂的女儿,迟珊珊。
今夜的迟珊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静好如初,迟珊珊倒不像是迟珊珊了,或许这才是真的迟珊珊?梅淑出了电梯,她已笑眯眯的等在包房门口,一见面,就上前拉住梅淑的手,放佛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姐妹,这样的迟珊珊,总好像不是真的,有点吓人。
她说:“梅淑姐,这场饭局是我爸和我专门为你安排的,是我父亲的意思,他从国外一回来就严厉批评了我,我对不起你,还有那件事,全是那个叫陈石的诬赖你,我已经找他本人对质过了,你是清白的,全公司的人都等着你回去继续上班呢,你要是不回去,就是还怪小妹我。”
梅淑刚要张口:“我怎么会……”迟珊珊已一把拉了她进去。梅淑今天穿了一袭蓝白群,清净典雅,气质唯美。
包房里面的人她全都不认识,她以为会是那些旧同事,大家吃“团圆饭”。迟珊珊一位一位给她做了介绍,她才知道,在场的不是某位集团的总裁,就是某个大型外企的驻华CEO,要不就是某个银行的中华区域董事长。梅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这些不相干的大人物来赴宴。
迟珊珊低声向梅淑说:“这些都是来作陪的,他们都是相约红玫瑰的常客了,也是我父亲的老朋友,索性大家坐一块,一来热闹,二来多结实些朋友,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十一点,饭菜上得又慢又多,席间不免有一些刻意安排的小插曲,献歌,喝酒,谈天说地。梅淑早就想要离开了。
到现在为止,梅淑滴酒未沾,她再看看时间,只能站起身,借口身体不舒服,向大家抱歉:“各位,不好意思,时间太晚了,而且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我要先离开了,你们慢慢吃。”
列位大鳄面面相觑,暗地里交换着眼神,纷纷笑着和她说一些寒暄的话,又说她没玩好,没吃好,更加没喝好,下次等她身体好的时候,一定要再次一起宴会。梅淑道了谢。
迟珊珊站起身,说:“姐,这么晚了,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驻地。”迟珊珊和各位道了歉,要失陪片刻,便送梅淑下楼。
她的司机将车开到大酒店门前,梅淑上了车,迟珊珊微笑着和她挥了挥手,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姐,刚才的菜咸了,你看你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你带上这瓶水,这里离部队驻地比较远,路上喝……姐,等等,你这里有点东西,我帮你擦掉……”说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块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唇:“这里有一小块菜叶。”
梅淑说:“谢谢。”她此刻,完全没有戒心,是信任了迟珊珊。
司机将车在酒店侧面的花园里慢慢拐着弯,不知怎的,梅淑的口干得很,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心想,这迟珊珊怎么一下子变化如此之大。她出门前就没喝过一口水,这一晚上,已经口干舌燥了,现在浑身都燥热,眼前开始犯晕,巨大的倦意袭了上来,侵吞了她。不过片刻,梅淑就倒在了轿车后座里……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迟珊珊怎么可能轻易放得过她呢?她已经完全掉入迟珊珊一手策划好的圈套里了。她又哪里知道,这相约红玫瑰会所,从来都是大鳄们猎艳的地方。
许多女子想进都进不去,必得是倾国倾城,气质出众的,否则,就是用钱爱换取入场券。
……再醒来的时候,还未睁开眼睛,就先感觉到浑身上下困乏无力,隐隐作痛,她身无一物,躺在一张雪白的席梦思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蚕丝太空被,地上是她凌乱的衣服,房间里别无他人,只有她一人。
她努力回想昨夜种种,只记得坐上迟珊珊司机的车,她替她擦嘴,她还喝了迟珊珊临别送予她的矿泉水。接着,就没有了记忆。
梅淑捡起衣服,一边穿着一边看到手机里闪动着一条短信息:“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全在下一条彩信里。”梅淑打开那条未读彩信,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两个男人先后走进她的房间,正是昨晚席上的两位所谓大鳄……
紧接着又有一条短信发过来,威胁她说:“你要是敢报警,你的惊艳视频立刻就会惊艳整个网络,希望你慎重。还有,这就是做我情敌,破坏我婚姻的下场。”
梅淑攥紧拳头,骨头都要碎了,狠狠捶打在床上,嘴唇咬出了血。她要怎么拿这么肮脏的自己,去面对深爱着她的丈夫?她想到了死,只有死。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有死。她对不起她亲爱的丈夫,也无颜面对他。
迟珊珊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她这是想彻底叫她死。是啊,除了死,她还怎么活下去。迟珊珊同时还把这个视频发给了钟至善,她要他心痛。
钟至善立马给迟珊珊打来电话,劈头盖脸的骂了她,挂断电话,便马不停蹄的出发了,当天的直达航班只一趟,正好赶得及,他始终是以飞奔的姿态赶到她身边。他上机前,落地后,一路给梅淑打电话,多数没人接,少数接通也无人讲话,沉默良久,挂断。
梅淑失魂落魄的经过一个一个的陌路人,散乱的头发,苍白的嘴唇,绝望的眼神。
这时,有一个三口之家从她的对面走来,爸爸妈妈拉着刚学会走路的儿子,儿子手里紧紧捏着一小朵布制的小紫花。梅淑跌跌撞撞低着头,一头撞到那位妈妈,她不仅没有责怨梅淑,反而微笑着扶了她一把,那个小男孩把手里的小紫花送到了她面前:“阿姨,你今天生病了吗?这朵花送给你吧。”梅淑吃力的微笑,这微笑带动着她心里好疼。
梅淑一路沿着街边漫无目的的走,走进一个公园,朝着园中湖走过去。
墨绿色的湖水,宁静的犹如一面铜镜,梅淑从里面看到满脸冰冷的自己,冷的没有半分暖色,冷的骇人。
她走过湖中白石头砌成的桥,坐在朱红色的亭子里,面对着一湖水坐着。死之前,她想到了许多人,那些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骨头相连的亲人。还有她这一生的丈夫。
曾经的时光机,放映着一个一个记忆深刻的画面。
梅淑在心里一一同她这个世上最亲爱的人道歉,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