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雪狼和这伙黑衣人打的火热之际,忽觉背后有异响。他也来不及理会,只是专心应敌。可是背后的异响越来越大,而且刚才还虎虎生威的这些黑衣人忽的弱了下去。不过数招,情势越来越不对,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的弃了兵器,抱头在地上打滚,眼里的血丝密布,让人心惊。
只听得那些黑衣人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太子”还有什么“王爷不死,提头来见”之类的话。雪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对这些人的话理不出半分情绪。很显然这些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
“呃……”只听得背后闷哼一声,雪狼回过头去,却看见本来在地上打滚的一个黑衣人拿起手边的剑划向了薛海的胸膛。
他的心猛的一痛,有刹那的空茫,随即赶忙上去准备扶住薛海摇摇欲坠的身躯。却看见那被剑划过的伤口边的衣衫轻灵的剥落,露出了大片的雪白。
他的手僵在空中,用不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叫道:“贤……贤……贤……”那个“弟”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雪狼还未从这惊愕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薛海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他赶忙跑上前去想要将薛海扶起,待跑至薛海跟前,蹲下来时……额!又是那管玉箫横在了自己的胸腔。
雪狼暗自苦笑,原来是个女儿家,怪不得不让自己近身。只是现在是什么什么情况啊!非要计较这么多吗?
他因着急他,额不对!是她!因为着急她的伤势,语气中不觉带了些怒意。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操心你的名节。是命重要还是你的名节重要啊?你这女人骗得我好苦,我还一直把你当贤弟对待。害得我郁闷了好久。”
语毕,连雪狼都觉得惊愕。郁闷,总是有的吧!如此极富才情和智慧的人,让自己曾几何时夜不能寐,梦里梦外全是他的影子。可那时只因为他为男子,自己只觉是嫉妒他的才情,明里暗里和他较劲。但人的感觉不会骗自己,有几次他竟不自禁的把他比作韩子高,把自己想成凌昆。每每如此,他就感觉万分羞愧。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怎么能让自己不气呢?
可饶是你有再大的委屈,和我们薛公子!哦!不对!和我们薛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玉箫仍然高举着,冷声说道:“小门主,谢某说过那日若是越过了这……”
还没等薛海说完,雪狼就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冲着薛海吼道:“你这女人有完没完,你若担心名节受损,大不了我娶了你就是!”
薛海愕然,她紧盯着面前这个此时面颊绯红的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雪狼也被自己的大胆一惊。平日里这些出口调戏的话语一日不说,便感觉浑身不快,怎的今日说起来就甚是别扭了呢!
正在两人陷入尴尬之时,薛海猛地一惊,着急问道:“弯弯呢?”
雪狼这时也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四周,除了那些还在原地打滚的黑衣人和昏倒在地的萧山雨,别无其他。欧阳若和薛弯弯早已不见了身影,莫不是被那些人掳了去?
薛海支起身来,走到萧山雨面前。看着他泛青的面庞,心知那毒箭木的毒已随着血液回流进了萧山雨的身体内。而现下自己又没有解毒的药带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缕金线,右手一抬那金线便迅速飞出,缠住萧山雨的左手腕。薛海轻捻金线,半晌面色才放松了下来。他收回金线看着雪狼道:“你,在他的骸骨外缘上二寸点他的梁丘穴。”
雪狼还是第一次看到薛海行医诊治别人,却不成想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照着薛海的方法找到穴位照做。薛海从怀中拿出一枚绿色的草丹,让雪狼帮他服下。
雪狼帮萧山雨服下之后不过须臾,就看见萧山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那青色依旧不退。他不禁回头问道:“你的解药虽让他醒来了,但这脸上的青色怎么还未褪去?”
薛海将身上的残破衣衫整理好,淡淡说道:“这是凝草丹,不是解药。只是可以缓解毒药的蔓延。至于解药并不曾带在身上,需得找到一间药铺找到需要的药材方可配置。”
说完,他盯着萧山雨问:“你家公子和弯弯呢?”方才萧山雨和弯弯、欧阳若两人是在一处的,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最清楚。
萧山雨此时气息微弱,艰难的说道:“公子和薛姑娘被另外一伙突然出现黑衣人带走了!看样子,应该是来救人的……”
萧山雨没有再说下去,言尽于此,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闪躲。雪狼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救人的,而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薛海也赞同性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萧山雨的回答。萧山雨咳了两声,继而指着地上的那些发疯的黑衣人说道:“那些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料想定不是一伙人……故而,故而我想既不是害人,就应是救人的。也许也许……也许是我家丞相派来保护少主的也未可知。”
雪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家伙,也忒不会撒谎了!既是自己人是何缘故也同穿黑衣,鬼鬼祟祟的救人,且只救了他们两人?不过,这萧山雨倒也有几分胆识,对主子也算是忠心,而且他筋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料。最重要的是他心地耿直,没有多大的野心。这样的人,雪狼打心眼里是欣赏和欢喜的。
薛海正要质问萧山雨,却被雪狼打断:“既是这样,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为今之计,就是先解了你身上的毒。”他看向薛海摇了摇头。
薛海会意,虽不甘心,但也止住了口。不知这小门主又要作何打算。
雪狼忽的转移话题问道:“这些黑衣人怎么处理?”
薛海淡淡道:“这个疯样子,想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杀了吧!”
杀了吧!他语气平平,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这个女人的心未免也太残忍冷情了些。薛海自觉两道惊愕的眼光看向自己,只是当做无物。这些人被醉花阴的异香迷了心智,不是不能解,只是解了又如何?是敌不是友,这一秒你救了他们,下一秒他们就会拿着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你的致命之处。江湖,从来都是这样!容不得半分的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