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禹虽然重伤之下面色惨白,却毫无惧意,平静道:“北朝九王当中,只有四王拓跋彦礼贤下士,身边能人异士颇多,传说昔日西域天殊散人也被收罗在你幕僚之中。”
拓跋彦闻言笑道:“正是。你的生辰八字已知只要你没有离开凉州城,天殊散人布下玄天阵法就能逐渐缩小范围,郑小将军在此范围内将客栈民居一一搜遍,当然能找到。”
郑鸿飞见司马明禹神色肃穆,颇有敬重之意,更是傲然道:“玄天阵法精妙无比,只怕连‘凤潜’都不会。你司马氏无能,北朝天子心系百姓,岂能坐视不管,现下四王与我郑家交好,岂非你司马氏气数已尽?我郑家迟早取而代之,到时候南北虽划江而治,却天下互惠,百姓有福。”
司马明禹并不被他激怒,仍是平静笑道:“如今我才得明白,为何自小你便同我过不去,原来郑将军是存了这等鸿鹄之志。”
这就是在暗讽他本是燕雀,惹得郑鸿飞大怒,宝剑噌地一声拔出,寒光在屋中一闪。拓跋彦制止道:“不可,要使司马氏人心涣散,赵王谋逆的罪名就要坐实,他必定要在认罪伏法之后在菜市口腰斩。”
郑鸿飞闻言生生收回离司马明禹只有三寸不到的剑,只觉得一身的戾气无法纾解,忽的看到方才中了两掌横卧在地的蔡二立,当下一剑贯胸而出,嘴上吩咐带刀侍卫道:“一会把他的尸体悬到城门上去,看还有哪些狗奴才敢帮赵王谋逆。”
他下剑极快,一道血箭直冲出来,尽数洒在他身上,屋中人竟没有一个脸色有虞。
司马明禹仿佛没有看见蔡二立惨死当场一般,目光在天殊散人身上很停留了一刻,这才稍稍运了口气道:“抓我回京后,只怕皇上的也该晏驾了吧?到时候只要说皇长子赵王妄图弑君篡位,已被郑友耀和郑鸿飞父子拿下,腰斩于菜市口,先叫一众司马氏忠臣寒心,再扶持三弟登基,郑妃垂帘听政,大权在握。”
“几年后三弟必将死于二弟之手,如此二弟弑君之罪也是死路一条,我们兄弟三人皆无子嗣,大夏终于要改朝换代了,我说的是不是?”
郑鸿飞见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不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司马氏气数一般,奇道:“是,难道你还有法子翻过来不成?”
“那么,”司马明禹却不再理会他,将目光重又回到拓跋彦身上道:“依郑氏父子之略,四王爷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我观四王爷其人,是不会做无利的买卖的,不知四王有何求?”他语气闲闲,仿佛此刻并非性命攸关,而是跟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聊天。
拓跋彦微笑着颔首道:“司马明禹啊,你真是有趣,让我想到了我五年前,大约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说着更指着他对郑鸿飞道:“我早说过他绝非草包,让你们留意。他不过是为自保而蛰伏,是条毒蛇,有机会了必定咬死对手”
司马明禹立刻接口道:“四王既引我为知己,何不与我合作,大夏分兵二十万,助王爷夺嫡。”
拓跋彦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这个买卖可做不成,我可没有夺嫡之心。况且郑将军和贵妃已经答应我,郑氏掌权后,北方十三城尽数割让给大魏,这等厚礼,我大魏怎会不收?”
说着语意中拖了一丝慵懒道:“明禹何以认为我有夺嫡之心?你不信么?”
司马明禹再不曾想到,郑氏为篡位,竟已勾结北魏,要割让北方的大半江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郑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