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好似十分善解人意道:“就算没有见过你也不必担心,兰陵王的郡主娇生惯养,相貌不会不美的,再说了不美也没关系,以后你成了大业,还少美人么……”
“是,你说的很对。”司马明禹竟也不否认,冷静但是深深地看着青樱,青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乱,连忙自嘲地笑着掩饰道:“所以说,你总说先生偏心我,其实,我比你差远了。”
“但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明禹道。
“说啊。”
“不管是谁,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人,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
青樱心头一动,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嘴上却道:“那当然了,我们那算是贫贱之交!况且我必定是你的第一谋士,不要和你的妃子们混为一谈……”
司马明禹直接打断道:“不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个时节,并非春暖花开,处于北地的兰陵郡尚天寒地冻,一掀开帘子,一股刺骨的寒流便侵入了进来。然而车中不大的空间,却流动着四季更迭的气息,青樱一会像整个人坐在冰雪当中,一会又像炎炎夏日只想大叫一声喝下一桶凉水才畅快,一会想起那深入胸口的短匕寒光和疼痛,心中不禁萧瑟,再回味他刚才那句话,又隐隐有些春风拂过般温暖心意。
司马明禹并不给她多想的时间,呼吸渐渐靠近……就像在凤鸣山上的耳厮鬓磨,却分明有了不同的意义,只听他一字一句分分明明道:“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我不得已伤你一次,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和后悔已经让我明白,情愿当时死在拓跋彦手中,也好过和你之间起了误会。”
青樱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只觉得冬之严寒,夏之酷暑都好过现下心中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感觉。
谨瑜说,明禹绝不是凤鸣山上的那个玩伴。
拓跋彦也说,你同他一起,总有一天遍体鳞伤。
他的确在危急时分,不假思索地伤自己一刀,从而设计死中求生。
如果要清醒自知,对于他刚才的话,应当付之一笑。只是一想到此生此世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就突然觉得心如刀绞,仿佛呼吸也是徒劳。
司马明禹蛰伏多年,越隐忍对于心中所念就越志在必得,于皇位如此,于天下如此,于青樱也是如此。
慕容青樱跟着林轶习得演先天之数,知天下之兴衰,却跟林轶一样堪不破情之一字,不知在山中的寒暑岁月中,一起走过的小路,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偷摘的野果,都已经或深或浅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此生或爱或恨,必要有血肉相连的故事,才不辜负。
“我这一生,可能做的事还有些会让你伤心难过,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自作主张,都会告诉你。”司马明禹接着道,“此番来兰陵郡,我打算娶兰陵侯之女李芳旭为妃,你会介意吗?”
他说完,心中也甚为忐忑,竟有一丝摇摆不定,不知是希望她说介意还是不介意。
青樱方才本是百转千回,怔怔回忆两人从前的时光,乍听他说要娶别人,心里蓦地一疼。他今日不说,她也许永远不知道在一起的美好。可是他何以转瞬又要娶别人,他们的回忆中何尝有过别人?
好在她的权谋纵横之术学自林轶,即使并不用心,以林轶之才,边角余料也够扬名天下,何况青樱是他的亲传弟子,略定下神来,尚能冷静摇头道:“我不会介意,我不过是你名义上的王妃,只不过是宫中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现在出宫了自然不需要了。况且现在有求于兰陵侯,联姻一事向来就是简便有效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