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所言极是,兰陵王一事便按你们所说的办吧。”他终于点头,崔郭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关于慕容……”郭光耀一开口便有些后悔,竟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青樱,要说直呼她名讳……这可不妥,这毕竟是女子闺名……皇上叫得那是因为……此时不比战时,可称她为军师,磕巴了一刻后才道:“慕容三小姐……”偷瞄了崔思博一眼,见他分明忍着笑意,心道,这只老狐狸,难怪不抢着说话。
司马明禹似是也不甚满意,蹙眉叹道:“对于慕容家的安置,着实让人头疼。”
崔思博是多少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的,况且皇上所说的是慕容家,并非慕容青樱,这其中就大有不同了,想了想只道:“慕容尚书一向为国尽忠,或可加封乐平公,尚书又有子慕容青松,听闻也是青年才俊,皇上看着使他去哪里历练一番也是恩泽。”
郭光耀闻言心中有些诧异,深知慕容青樱与崔思博当年同为文官,交情一向是好的,今日听他如此说来,对于慕容家也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封赏,慕容勉就算加封为爵位当中最高的公爵,位极人臣,可是他本身就是正二品的尚书,纵然也是极大的恩典,可是与他当年冒险送女入宫襄助赵王,其女慕容青樱这几年生死相随屡立奇功相比,可是太不相称了。
从前几月皇上对旧部的封赏来看,并非吝啬之人,少有人说不满意,就连燕水军开进京师以后被擢选的罗练达,贾氏叔侄等人,也皆封了驸马都尉,是以他心中难免有疑惑。不过他向来谨慎,又见皇上面上分明有首肯之色,当下更不肯多言。
只是两人出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将心中不明之处说了出来。
崔思博闻言笑得意味深长,见前面打着灯笼的小太监走得远,这才低声笑道:“郭大人,那慕容三小姐么,确实有奇功,可是谁叫她是女子呢?难不成让她每日也跟我等一起上朝么?那不是成了奇闻了?”
郭光耀一想也是,陪笑道:“崔大人说的也是,但是皇上的性格有功必赏,即使慕容三小姐是女子不便列朝为臣,她的父兄……”他做河州总兵之时钱粮方面时常得到慕容勉的照拂,对其颇为敬重。
崔思博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不知对郭光耀说了些什么,郭这才恍然大悟,两人一齐朗声笑起来,崔思博拍着郭光耀道:“所以么,慕容家的荣耀就不在这里头,皇上看起来自有打算,我们做臣下的何必多言?”
郭光耀这时才对崔思博心服道:“崔大人真是‘万花筒’,无事不知,若非你点拨,只怕一时触了皇上逆鳞。”
待到两人各自返家已经是寅时,两人各自梳洗歇息了一番,便又乘轿入朝。永历帝新登基,甚为勤勉,况且改朝换代,本来政务繁多,他们作为肱骨之臣也当真是不眠不休。颜超羽付继孟等人也是连新赐的府邸都没有回去几次。
唯有一人每日乐得轻松,日日在府中看书下棋,有时候也溜出去闲逛,甚至还想出京。
此人便是慕容青樱。
她是最后一批回京的,饶是这样,距今也有半年之久,竟一直赋闲在家,其实说赋闲也并不妥当,那日青桐笑话她在家赋闲,青松还说:“什么赋闲,她是女子,难道能出去做官么?父亲自然会有打算的,你着什么急?”
言下之意,慕容勉是在为女儿留意终身大事。青松与青樱是一母同胞,幼年又一起念书习武,兄妹感情向来最好,惟愿她嫁得如意郎君,就算父亲不吩咐,他也已经在同辈才俊中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