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能治好自己的唯有岁月经年。
从月华门进去,过一道琉璃墙,便直接到了清明殿的西暖阁,汪福兴悄无声息地退下,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人。
自从传出了玉成驸马府求亲之事,司马明禹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她。此时两人已经是两月未见。她正要跪下请安谢恩,仿佛又要重演一遍他登基之后初次入宫时候的情景,那一抹明黄已经极快地闪至身前见她裹入。她一时间竟然身体僵直不得动弹,半晌才听到他说:“你真是狠心。”
心下一酸,刚才在来的路上想好的种种言辞顿时都到了九霄云外,声音几乎颤道:“既然是我狠心,你就由我,为什么阻止我和谨瑜的婚事?”
他把她抱得死紧,低低道:“我想过不阻止的,但是发现自己夜里难受得连觉都睡不着,一想到你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嫉妒得恨不能杀了他!”
青樱听了一挣道:“那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多难过?”
她双眸已然含了薄薄的泪光质问他。
他果然无话可说。
青樱更不放过,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道:“别碰我,听说陶荣华已经怀孕4月,也就是说她是在你第一次召我入宫陪你的时候受孕的!你……竟然能一面跟我这样要好,一面让别的女子受孕……”饶是她到底是未嫁的少女,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目中的悲伤却是镌刻上去不可磨灭一般。
明禹见她掉眼泪,一时心疼不已,任她又推又挣仍是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青樱,我是天子,你也说过,后宫亦是朝堂,须得要雨露均沾。但是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心头最疼最爱的那一个,我总要叫你极尽荣宠就是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心中难免地一软,几乎就要答应,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冷道:“我没法相信你。倘若你还顾念从前咱们的情谊,就放我回家,收起你给谨瑜赐婚的圣旨。”
“不可能!”他断然道,这正是他的逆鳞,一触而发。“你如今是芳华侯,地位远高于他,怎能下嫁?”语气转而森严道:“况且经过此事,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如何没有眼色敢去你府上提亲。
青樱不答,只冷冷地看着他。
明禹自顾自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道:“还是你小时候好,就算把你弄哭,一会也就好了。现在越发难哄了。”青樱任由他拉着,只说一句话:“放我回去嫁给谨瑜。”
他根本不接腔,只道:“陪我用晚膳吧,都是你爱吃的菜。”说着便令汪福兴传膳进来。
汪福兴想是早就预备下了饭食,很快晚膳便上了桌,一应菜色果真是她喜爱的,青樱却不未所动,一口也不吃。
他也不勉强,自去用了几口就吩咐撤消了。
两人一直僵持到晚间,司马明禹批阅奏折,青樱则在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不动也不说话。
一直到戌时,敬事房的总管太监照例进来,汪福兴都来不及拦下,只听他道:“皇上今日要翻谁的牌子?”话音落下这才发现屋中竟然还坐着一人,顿时惊得身体一抖,汪福兴急斥道:“黄公公如今上了年纪怎么还改不了莽撞的性子,皇上正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