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司马明禹仍旧是宿在了凌波殿,青樱坐在床榻上看着他更衣喃喃道:“你就是不去柔嫔那里,自己回清明殿也好,在我这歇下明日宫中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风波。”
司马明禹换好寝衣正坐到床上来,听了笑指着她道:“这真是奇了,你几时怕什么风波了?小时候在山上你跑到我房间里玩,到了就寝的时间也不肯走,但凡要把你拎出去你哭得左邻右舍都听见,怎么也不见你怕什么?”
青樱躺下背对着他道:“那又不会引起什么风波……”声音渐低,显得底气不足。
明禹从身后环抱住她,呼吸尽洒在她脖颈之间,“你就这么相信我那时不会对你做些什么?”青樱猛地往里一挪,哼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话音未落,已经落入他火热的怀中,他有些烫的嘴唇贴在她的肌肤上激得她一阵战栗,不由得小声惊叫道:“你说过今晚只好好睡觉……”说着起身要挣脱他。
“我是说过,所以不要太相信我……”他低低笑道,“不然你怎肯答应我歇在你这里……”
终于平息了下来。青樱倦极,歇了好一阵后闭着眼道:“你以后少不得要抽时间去看望柔嫔和小皇子能不能早点接穆可儿入宫,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至于……太难过……”
明禹沉吟了一刻,开口道:“好,你要她来,我过几日就下旨册封她入宫。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说要出宫的话,我会对你好。”顿了顿突然补充道:“不会有人比我更好。”
青樱此时神思不很清明,也并没有觉察到他言语中的意味深长。
次日起来,水榕进来服侍明禹更衣,青樱也醒了,起身散着长发坐在床上看他。明禹见她目光清澈,长发如瀑垂在胸前,心中一动也不顾水榕在场,上前去轻吻了她的额头,柔声道:“再睡会可就要起来了,一会我着人来行椒房之礼。”
老练如水榕,闻言手上也不禁一抖。椒房,在大夏是只有皇后才能享有的荣宠,立朝以来也只有先帝时为郑贵妃破过例,如今皇上轻描淡写地就要予英贵嫔,可见英贵嫔位份虽然不是最高,地位却是后宫一众人皆无法企及的。
青樱却摇头道:“不必了,我又无子嗣,不过是一面墙罢了,反而会累你在前朝白受臣工的叨扰。”
司马明禹想了想道:“也罢。子嗣么……你迟早也会有的,到时再行椒房也不迟。”这本是他们俩之间的私密话,他当着水榕的面坦坦然说出来,青樱又气又急脸上大红道:“我才不会有!你还不去太和殿,当心来不及!”
明禹笑着出门,心情看起来很好。
青樱目送那抹明黄消失,复又躺下……昨夜着实是累了。
或许世上之事总有例外,就好像先帝不是就只依恋郑贵妃一人么……这样想着又睡了过去……
青樱与宫中众人来往不多,给皇后请过安后便深居简出在毓庆宫凌波殿中,她藏书极多,入宫时就一并带了进来,就连林轶得知她入宫之事,遣人送来的贺礼也是已经散佚的珍籍,不过那些皆被司马明禹收在了清明殿,从前她就是宿在清明殿,方便他们二人阅看,就是如今,她去清明殿也多。
这日晚间毓庆宫晚膳还未传,汪福兴身影一闪便进来了,笑道:“皇上请娘娘过去一同用膳。”说着问水榕道:“还没有传吧?”
水榕了然道:“尚未传。”她虽然不便明说,但事实上确是汪福兴日日都要来一回,若不是传贵嫔过去清明殿,便是送来几样小菜,以至于毓庆宫若不见汪福兴,绝不会先传膳,横竖宫中也有小厨房,不用过了时间再去麻烦御膳房……青樱与她想法一致,不可在宫中招摇,她专房之宠本来就已经招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