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并不理他,他便高声叫道:“水榕!你们娘娘的手怎么了?”深恐是可怖的一道伤口,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水榕忙忙地进殿来跪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并没有受伤,只是胭脂染上去了罢了。”
他定睛一看,可不是么?跟血还是有区别的,不仅没有血腥的味道,反而是清甜的香气,松了口气挥手对水榕道:“下去吧。”
待殿门再次合上,她突然返身扑到他怀中似是哽咽道:“我实在不想在宫中……”
“樱儿,你昨夜才答应过我不说这话的。”将她搂紧,一手关了窗户,两人顿时都觉得暖和了许多。
“昨天是昨天……我何时答应过?”这便是强词夺理了。
“你还是介意洛婕妤有孕,嘴上还不承认。”他终于确定,自己点头道。见青樱被说中低着头不答,抚了抚她的碎发道:“我平日里叫你多保养些,你全当耳旁风,你从前操心过度已经是伤了身子,再不好好将养,却就难以受孕了。”
这便是她的心结,听了不由得身子一颤。
司马明禹接着说道:“青樱,你要我怎么说才好?你该是这个世上我最能说话的人才是!你在宫中日日这样伤心,你要叫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似乎是泄了气,纲常道理她全都懂,只是心中的难过却像汹涌的岩浆,必要喷涌而出才能喘上一口气。
明禹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想起脚步声,是小濂子的声音,有些忐忑,“皇上?”
他正是心烦的时候,不由得朝外喝道:“什么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濂子不敢再说,门前窸窸窣窣应该也没有走,想必被他一喝便迟疑得不敢开口。
青樱闻言警觉道:“小濂子行事一向谨慎,不至于无大事来我宫中找你,还是叫他进来问问是何事。”
司马明禹闻言微微蹙眉冲着外头道:“要回什么事?”
小濂子果然没有走,听得皇上许了他说,声音也清明了许多:“回皇上的话,穆充华在宫中被人袭了!”
“她现在怎么样?”青樱大惊,等不到明禹问话已然急着朝殿门奔了过去。司马明禹拉住她道:“莫慌,叫他进来说。”
青樱急道:“可儿不比我们,她一点武功都不懂,推她一下她都有可能摔死的!”穆可儿的入宫全是她一念之间,想要有人来陪,倘若她在宫中出事,岂不是她的罪过。
司马明禹面色阴沉,虑的却不是这一层,“禁宫之中,竟有人敢对宫妃明目张胆的下手!哪一日想对你我不利,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不自觉地抓紧了青樱。
穆可儿只是从五品的充华,并不能居于一宫的主殿,现下是和洛婕妤同住钟粹宫,她住在怡兰轩,洛婕妤是正四品,则住在翠微阁中,因着皇上登基不久,宫中妃嫔尚不算很多,钟粹宫只住了她们两人。
一路上,青樱便先疑到洛婕妤身上。明禹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不管是谁,只要查出来我必定严惩不贷。你信我。”
青樱又惊又急,口不择言道:“如果是励妃呢?”
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励妃背后是兰陵王,只要他现在还在皇位上坐着,就不能不顾及西北的安危,她并非不知他的苦衷,又何必这样说刺伤他呢?
明禹果然一颤,然而眸中星光一闪似冷似坚定道:“凭他是谁,可能对我们不利的,绝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