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便问出口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这么怕冷的?怎么我记得很有了几日,并不是只是行经前……”
剑兰想了想道:“好像是有好几日了,还没有下雪那天小姐就喊着冷,准没有错,那天皇上正好来了,听见小姐说冷,又命御膳房每日送一碗羊肉汤来说是驱寒最好。”
青樱追问道:“那屋里的炭火味道变甜又是几时开始的?”
剑兰脸色一变,停下铺床的动作道:“小姐觉得……”下意识地朝殿中跳着明亮火焰的地龙炭盆看去,低声道:“难道这炭里的药材有问题?”
青樱摇摇头,她并不通医理,说不上来有没有问题,但是今天联想到这一切,凭她在战场生死中历练多年,不由得心生警兆。
剑兰道:“我去找苏太医来看下。”她情急之中连自称奴婢都忘了。
“等等!”青樱叫住了她,“你去静思宫看看赵氏的情况,苏太医那里你随便打发个可靠的小丫头去。”
“静思宫?”剑兰不解。
“我自有道理,你先去瞧瞧赵氏过得怎么样?不必惊动别人,悄悄去悄悄回即可。”又道:“你请苏子雍显得事出紧急,若只是一般的请脉,小丫鬟去就是了。”
剑兰走后,青樱一步一步地走到地龙旁,蹲下看着静静燃烧的银炭,没有一丝烟气,闭上眼甚至感觉不到这是在燃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香中隐隐约约就是有一股甜味,没错,甜味,她的嗅觉没有错。
苏子雍到的时候剑兰已经从静思宫回来,赵氏穿着厚厚的棉衣,丝毫不像冷宫中其他女子一样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她反而是钗环整齐,粉面带妆,她所居住的屋子也不是漏风的寒室,里头炭盆汤婆子一应俱全。剑兰看得真切,烧得虽然不是专供皇上皇后用的银炭,却也是上用的无烟黑炭。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整个毓庆宫中人人脸色凝重,只等这厢苏子雍下论断。
苏子雍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到这阵仗再加上他在北朝伺候了几年,多少也知道宫中的腌臜事,当下也不敢怠慢先给青樱搭上了脉,先右手再左手。
完了一时没有说话,只对剑兰道:“此时焚烧的药材味道已经去了大半,况且我并不知道前几日的味道如何,要说甘草也分好几种品种,有的甜一些也是有的。”
水榕道:“苏太医的意思是说并无不妥么?”
苏子雍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说。从脉象上看,气血凝滞,宫寒尤甚于从前,该是用了极寒凉的药物或是食物才是。”
落梅性急,不等他说完便道:“这不可能,小姐身体虚寒不是一日两日了,要说是旧病根还是有的,要说用了寒凉的东西那怎么会?皇上也吩咐了御膳房,一应的饮食都是中正平和并着温补的,连夏天都不让吃冷饮,更何况是冬天?”
她像打算盘一样说了这许多,苏子雍听了只冷笑道:“落梅姑娘既然不信在下的医术,那便去请别人来好了。”说着起身就要收拾药箱。
青樱与他相识数年,知他的傲气,连忙道:“落梅还不向苏太医赔不是,越发没有个规矩!”说着又好言对苏子雍道:“子雍何必生气,你的医术多年前就名满天下,谁人信不过你又还能信谁?落梅不过是一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