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帝凄然一笑,随即无所谓道:“不用担心我,能遇到你们我已经没有遗憾。凤兄明天有酒吗?”除了血,他到还能喝酒。
凤宸溪将盘里最后一颗排骨放进季左凡碗里,“当然,我顺便把埋在西餐厅后院的酒挖出来,咱们明晚一醉方休。”
想到凤宸溪酿的美酒,众人举杯欢庆,“太好了,干杯!”
四人热闹的时候,有人却异常寂寥。
武耀皇宫,勤政殿。
叶青将今日新上市的布娃娃买了许多回来,内殿有一只架子,上面摆满各种不同样式的布娃娃。
“主子。”叶青望着宫清绝,有些酸涩。
宫清绝放下正批改折子的毛笔,示意叶青一同前往内殿。
叶青将新的布娃娃摆在格子里,宫清绝就坐在架子对面,静静的看着那些布娃娃,暗自出神。
“这是御膳房做的烤肉。”叶青端上一盘烤兔肉。
宫清绝执箸尝了一口,微微皱眉,放下筷子叹气:“不对,不是这个味道。”
叶青明白他家主子的意思,不是那时他们和季左凡一起在林中烤肉的味道。
他家主子变了,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孤傲冷绝的男人。叶青时常看到宫清绝独自发呆,身影孤独,面色苍凉,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看错了,他几乎觉得宫清绝老了许多。
宫天啸举办了庄严隆重的典礼,将皇位传给宫清绝。这意味着,宫天啸将再不能干政,以后的日子只能在颐景园度过。
武耀皇帝一旦传位,便失去了所有权利,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足够孝敬。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武耀皇帝一般不会在生前传位,只会写下遗诏,将皇位坐到死。
宫天啸选择在还算健康的时候传位,几乎让人不能理解。
宫清绝以为是他的孝心成功的骗过了老皇帝,其实,宫天啸不过是为了他的母妃,姬乐瑶。
宫天啸带着一众嫔妃入住颐景园,却专宠姬娘娘。一直恩宠不断的容妃在遭受到儿子“已死”的打击后,继而受不了老皇帝的“变心”,一条白绫死于寝殿。
而宫清绝,坐上梦寐以求的龙椅后,再没去看过宫天啸和姬娘娘。
虽然失去了曾带给他笑容和安心的季左凡,但至少,他终于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至少,母妃在父皇驾崩后不用陪葬。
“叶青,朕对凡儿有愧。”宫清绝似在自言自语,“朕利用了她啊。”
季左凡为宫清绝解决不喜的婚事,为宫清绝写下关键的火药配方,义无反顾,充满信任的在他身边,助他,陪他,伴他,他却在最后,负了她。
那晚,他甚至用她给的配方研制出的土雷,对付她。
火光映衬下,“血泣”伤亡惨重。因为他毫不留情的用了“土雷”。
宫清绝无法忘记,凤宸溪怀抱季左凡跳上屋顶,季左凡望着他的无比受伤的眼神。
叶青默然,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站在一旁,陪着宫清绝神伤。
季左凡始终不能相信,宫清绝会用“火药”对付她。这莫非就是杀鸡取卵,过河拆桥?
这个心结,被季左凡埋葬,也成为宫清绝的心病。
凤宸溪不了解内情,只当季左凡不能忍受宫清绝将权利放在她之上,却不懂季左凡真正不能释怀的其实是那土雷。
除了叶青明白宫清绝和季左凡真正隔阂的原因,再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