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和造假帐私吞国库银两的李国衡有密切往来,陈泽即使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但背后难免遭人怀疑。所以派陈泽前去西北赈灾,一来陈泽会为表明自己对朝庭的忠心而全力将此事办好,为之前损毁的一些名声作弥补。二来陈泽门生众多,陈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关于赈灾银两的问题他一定能解决。”而且云曦通过她的手给陈泽的银两就有不少。
“三来皇上把陈泽调离皇城后,关于陈家问题可暂且放手去查。”暗示了把陈泽暂时的调离皇城放手去查陈家也许可以找到扳倒陈家的机会,楚蓉不确定沈洛扬有没有想法要除去陈泽,她这么说也是在提醒沈洛扬,至于沈洛扬会怎么做,那就全看他的了。
“还有吗?”沈洛扬看她开始想事情想的出神,于是出声提醒她是否还有话要说。
“暂且只想到了这些,楚蓉拙见,若有说错的地方,你们只当我胡说的便是。”
沈洛扬和程仪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看向楚蓉时,深潭般无波澜的眸子快速闪过犀利的光芒,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让楚蓉捕捉到了。楚蓉心下一沉,暗自懊悔刚才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你说的没有错,我会考虑是否要派陈泽去。”
“陈泽之前因庆功宴上皇后中毒一事嫌疑未清,又涉入李国衡之事,皇上对陈泽委以重任派他去西北赈灾,会不会难以让众人心服?”程仪风忧虑道。
“你有更好的人选?”沈洛扬问,程仪风摇了摇头。
“朝中仍有不少官员属陈党一派,真正能完全为我所用的有才之士少之又少,把陈泽调离皇城,的确可以暂时放手对付陈家了。朝中对派陈泽前往西北也许会有人非议,但这些非议我还是有把握压下的。”沈洛扬道,楚蓉听出了他确有想要扳倒陈泽之意。
“其实派陈泽派前去西北赈灾也表明了皇上宽宏大度,且西北民风彪悍,暴乱不是那么轻易就压下的,这也是不少人知道的事,因此我猜想会有不少官员为逃避被派到西北而对把陈泽派到西北一事保持沉默。”如此一来,反对的人又变的比较少了。
“同时,另一方面也相当于是昭告了天下,皇上对有识之士可不计前嫌委以重任。待陈泽赈灾功成归来,那些非议自然会消失。若陈泽赈灾失败,于陈泽而言绝无多大的好处,只会使名声陷入更大的危机,使自己处境雪上加霜。皇上也可借赈灾不利之过进一步打压陈泽。故而派陈泽前去西北,楚蓉以为,不论他成功与否,于皇上而言都为有利。”楚蓉这时不再掩饰自己的见解。
“那可是千万百姓的性命啊,万一陈泽压不住暴乱……”
“程仪风刚刚你也说了你没有更好的人选,陈泽能稳坐相位多年,我还就不信,他压不下乱民的暴动。”沈洛扬打断程仪风的话道,嘴角上勾,弧度邪魅,接着说:“更重要的是赈灾的银两他能凑齐。”
“是我失虑了。”程仪风失笑道。
沈洛扬从椅上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施施然走到楚蓉面前,“说是要带你出来散心的,反被程仪风给搅合了。”牵起楚蓉的手走出厢房。
楚蓉心内暗笑,明明就是你先提及公事的,怎反倒怪上别人了。
“程仪风。”出来茶楼门前时,一道明媚的女子声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特别。
楚蓉闻声望去,只见来往的人群中,一个着一身明媚火红衣裳的女子异常显眼。皮肤干净雪白,黛眉若远山,眸若晶石。一头的乌发只用一根红色的绸带扎在头顶,两边耳垂各穿了一只鸡蛋般大小的金环。双颊微红,微微喘着粗气,俏目含怒,披在身上的艳红大氅下摆以金线勾缠繁花。
初见之下,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明媚的女子。
程仪风闻声匆忙辞别,像战场上丢盔弃甲的士兵一样逃跑,时不时回过头来,灰溜溜的样子毫无君子之风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