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侧头瞧了老夫人一眼,却见她唇瓣紧抿,双目深冷,脸上冷意外溢,似是气急得不能言语,而一旁的谢妈妈正为她顺着气。
大夫人继续说道:“你毕竟是我袁府的血脉,流落在外总归不好看,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去静台寺,你好好参佛反省,他日待你父亲和老夫人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原来是想将她送走,以决后患。
袁锦绣兴奋得几乎连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可面上,她却仍旧将慈姐的模样扮得端端正正,也真是难为她了。
袁锦兰始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却是一直滴溜着眼珠乱转的袁锦夕,此时反而露了喜颜。
袁锦心想起上一世,自己和这个妹妹似乎并无太多接触,只知道她为人泼辣直爽,心思却不太好。
但此时看来,她似乎是向着大夫人的。
袁锦心上前一步,在众人华丽的注目礼中,脸上却露出了从容淡然的浅笑:“母亲认为是锦心向五弟下毒?那匹布料锦心和丫环如喜都亲手触碰,为何会没事?”
大夫人冷笑:“毒是你下的,你自然有解药。”
“那好,锦心记得大哥也曾亲手执过那匹布,为何也会没事?”袁锦心一字一问,字字沉重坚硬,似乎敲在人的心里。
老夫人经历过风风雨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今日,她便要与她们论个高下,这仇总该一点一滴的报了。
“这毒自然是大哥将布送与你之后才下的,何须多问?”袁锦绣已然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淡淡分析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敲下最后定音,毕竟是袁府的血脉,这一分情面,她自然是不会吝啬的。
袁锦心转过身,侧对着老夫人狠狠的瞪了袁锦绣一眼,而后面上阴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气定神闲的冷笑。
再次回转身时,她却是眼泪汪汪,好不委屈的模样:“老夫人,锦心不知道李妈妈从何处搜来的这块布料,今儿个下午,锦心让如喜丫头给五弟量了尺寸后,便将布裁开了,锦心刚才看见李妈妈搜出来的那块布是完整的,并未有裁剪的痕迹,可否承上来,让大家看个仔细?”
她这一说,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或惊讶或怔愣的表情,而后一致朝着李妈妈手中那个箱子望去。
这不看还未发觉,仔细一瞧,嘿……这块布还真有蹊跷,图纹和颜色倒是极其相似,只是那金线银线条却不太相同。
这块布却是用普通的金色线和银色线勾勒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金丝银线,和早上二夫人送的果真不太一样。
众人皆愣住了。
大夫人瞠目结舌,好半天没有言语。
连老夫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而后闪过一丝尴尬。
如果这块布不是她院子里的,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李妈妈手捧箱子,一双老手都颤抖起来了。
这箱子是她搜出来的,这要是被袁锦心倒打一耙,说大夫人栽赃陷害,而大夫人又将罪名推到她的身上,那么,她今天定是必死无疑了。
这颠倒乾坤的本事,袁锦心倒是得心应手,大夫人纵然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暗骂自己如此大意,竟上了这小贱人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