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面对着月光未眠的还有一个人。
边疆大漠上,夙云心。
她不是没睡,是吓醒了,又一次的从噩梦中醒来。
她梦见了很多人追她,她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抵抗,她好像还怀着孩子,一路都在流血,孩子肯定是要保不住了。
她的心里只有绝望,她好恨,好怨,那些追她的人们蒙着脸,一个个举着锋利刀刃,大喊着:“太子有令,杀无赦。”
太子,那时候冯国的太子不就是月霖锐吗?
梦里的画面还在继续,她巧笑嫣然,劝说月霖锐将老王的女儿引到恒王面前,让他动心,把人带走,再劝说那姑娘失了贞洁不如早死,以免让父母蒙羞。
是她一手毁掉了那个花季的生命,是她口口声声告诉月霖锐,王者,必须要独断绝情。
登基之后,不利于他的人,一定要除掉,以免除后患。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心里,对他最大威胁的人是自己,他竟然会派人来杀她。
月色清幽,带着令人无眠的美色,她心寒不已,紧紧的裹着被子,也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这是梦境吗?还是真实存在的回忆,如果是真的,那她可真是太可悲了,为了这个男人算计一生,就不知道他心里处处在算计着自己。
“月霖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夙云心第一次对月霖锐的感情产生怀疑,可怎么想,都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还记得在凤藻宫前,他极力相救,身中暗器,若那暗器不是麻醉剂而是别的毒药,他可就死了啊。
除非……
夙云心越发的感觉冷了。
可能吗?他可能有那么深的心机,要在她和樊铭宇面前演一出戏?
那些刺客怎么查都查不到,他推说是司马常赫的手下,可辛明雪调查过,司马常赫派来的人身上并未带着类似的暗器。
“月霖锐,我还能相信你吗?”她抬手放在肚子上,她感觉到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微弱的成长,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之前,她怀着身孕,等候新皇登基后来接她,结果就等到了一群杀手。
她要这个答案,她要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能再等了。
她起身,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写下一封信,让樊铭宇尽全力帮她调查当年之事,那些追杀她的人,那些杀了她孩子又毁了樊铭宇一双腿的人,到底是谁。
写完后,她打开房门,鸽笼就在后院,她记得辛明雪说过。
她试着往后院寻找,路过老将军房门前附近时,她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在廊中,鬼鬼祟祟的对着老将军的房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人没有发现她,她急忙退后两步,藏在树后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人。
只见他拿出一支长长的竹管,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夙云心立刻想到了毒,即刻动用仙力,将旁边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朝着那人丢了过去。
“咣!”
“什么人!”房门被大树撞破,那人也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树撞到了屋里,老将军闻声起来,正好看见那黑衣人。
“咣咣!”屋里传出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夙云心担心老将军会出事,连忙跑过去帮忙。
刚好她走到门边,那黑衣人也窜了出来,月光之下,两人对视一眼。
夙云心不禁瞪大了眼睛,想到了梦中的凶神恶煞之人,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将军也冲了出来,举着一把大刀,看夙云心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还以为受了伤,也不追那人了,跑到夙云心身边:“怎么样娘娘?受伤了吗?”
夙云心摇摇头,伸手指着那人的身影:“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