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樊凝尘的手怎么会变得这么粗糙,还很大,很暖,就像……
夙云心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味。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夙云心抽泣着,又不想哭出来,就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那已经有很多的齿痕,都是她在晚上不想哭出来,就狠狠的虐待自己。
感觉到身边有一个颤抖的娇躯,月霖锐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夙云心在咬自己的手背,而她的手背已经溢出血来,不由得一惊,脑海中出现了欧阳漠的话:“你该去看看她是怎么过的,你就明白了。”
现在他果然明白了。
大手包裹住她无骨的手,紧紧的握住。
夙云心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切尽在无言中。
他们抱头痛苦,狠狠的发泄,将这段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永远的掐断。
第二天,两人默契的选择了相视一笑,然后分开。
月霖锐不再借酒消愁,每天勤政,关心大桥建设事宜,夙云心依旧是每天绣着那个鸳鸯戏水的图样,这是她要送给辛明雪的礼物。
距离大婚还有三天,夙云心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吩咐仙都那边大肆欢庆,辛明雪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绝对不能寒酸了。
而她可能有办法参加辛明雪的婚礼了,她要趁着那日来往的人多,混出去,搭成送嫁的船,离开冯国。
月霖锐知道了这个消息时候哦,只给了欧阳漠一个简单的答案,“极力配合。”
好似很冷淡,可欧阳漠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这两天他不喝酒了,却又有了新的毛病,总觉得头疼,好像还在喝酒的状态,晕晕乎乎的。
有时候批阅奏折也会写错,故而欧阳漠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要监督他批阅之后的奏折,如果有错误,立刻改正,否则只会让司马常赫抓住把柄,说他的不是。
玉嫔回宫了,要给哥哥庆祝婚礼,在家里被呵护了一个多月,明显的胖了不少。
她总是会去辛明雪那里坐坐,辛明雪为了不让她认出来总是搪塞着,不多见面,她倒是没有多怪,还总为哥哥和父亲多说好话,她以为辛明雪还在怪罪那日哥哥和父亲的鲁莽。
距离大婚还有一天,仙都的嫁妆已经送到了宫中,成吨的矿石,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对雪雕,哪都是辛明雪最爱的宝贝。
不过雪雕不能在大漠生存,过了大婚还是要让它们回到仙都,但夙云心已经下令,那两只雪雕以后就是辛明雪的私有财产了。
另外还有大司法的亲自护送,这也是给了冯国天大的面子,可其实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徒弟,这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如同女儿一般的疼爱,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让辛明雪在异国他方受到委屈。
月霖锐很是配合,极为重视这件事,亲自迎接,还特准他们都住在皇宫中,樊铭宇,樊铭澈,商蔷,韩玄等人也都来了,难得的再聚首。
晚上,夙云心到了辛明雪的房间,说是要给她祝福。
本来这件事该由大司法辛玉珏来做的,可辛玉珏说什么都不肯,硬是让夙云心来,夙云心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红色的檀木细齿梳,顺在辛明雪的乌黑长发上,梳妆台前,明镜之中,她娇羞的容颜如花朵一般,令人着迷。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夙云心说着古老的祝福词,像是长辈一样带着深情,祝福的笑容,这一生,她总算是帮别人得到了她所不能及的幸福。
眼眶里噙着泪水,也不知道谁先抽泣着,大家就都开始哭。
“别哭,明天眼睛会肿的。”夙云心捏着辛明雪的小脸,以前她总是喜欢这样逗她,以后可能再也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