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颜柯面前从来都是个娇气的小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了。按照逆向思维的想法,当一个原本生活幸福的女人遭遇了婚变,处于摇摆期间,会有可能把自己的不幸向所有人宣扬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是和比较亲密的人商量,然后再自己做出决定。也就是说,会知道这种私密的事情的,只会是最亲密的人。对于苏琴而言,在C城和她足够亲密的无非是她的娘家和闺蜜宣宁。
当然,还是要适当的表现出对颜柯的冷淡,毕竟真真假假混合不清,才会让人相信。
偶尔苏琴也有些无力感,她能为他做的始终有限,即使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所有的担子,还是需要颜柯自己来承担。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外力因素对于颜柯这种人来说,其实造成的压力是十分有限的。利益关系他往往能平衡得很好,无非是收获或者损失,通过各个方面的平衡和考量,他能控制事情的大致发展方向,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然而内力因素,比如感情,才是最能伤害到他的东西。比如五年前,他就因为颜家的事情十分困扰甚至痛苦,四年前因为方茹的去世,这也带给了他十分大的心理压力。而如今,他最亲近的人只留下苏琴了,要是苏琴现在真跟他闹离婚,他绝对没心情这么镇定自若的在C城遥控港城和香山,挖坑给别人跳。他绝壁是鸡飞狗跳想方设法的把老婆给哄回来,要是苏琴再狠一点,到欧洲走一圈,说不定等到她从欧洲回来,颜柯这边已经是风中凌乱了。
不用再事事瞒着她,知道自己做出的所有事情都是被接受的,这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颜柯的压力。要知道,最难瞒住的就是枕边人,要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其实需要的心里并不逊于在外绸缪策划。
等到苏琴在C城的上流宴会里转上一圈之后,她才意识到,颜柯的三十岁整生迫在眉睫。这个迫在眉睫是真的迫在眉睫,因为,就只有五天了。
当然,苏琴头疼的并不是要送什么生日礼物这种言情小说里的问题,她担忧的问题早就从天真烂漫专程了柴米油盐,她想问的是:“老公,你今年生日要大办吗?不过现在在C城,要大办也只能一切从简。都怪我不好,这段日子参加宴会太多了,都忘了你的事情。现在订饭店和鲜花应该没问题,但是港城那边的亲朋好友可能到不齐,毕竟时间真的太赶了,就只有几天,肯定很多人的行事历都空不出时间。不过这样以来,来的人分量不够重,恐怕席面上不好看……”
苏琴在一旁嘟嘟比嘟嘟比的念了小半天,颜柯见她越说越离谱,不得已只能以吻封缄,让她保持安静。
“怎么了?”苏琴问他:“难道你不想大办?”苏琴有点疑惑,按照C城的习俗,逢整大半,颜柯三十岁的生日,以他的身价地位来看,也算是件挺重要的事情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大办了,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你陪我吃顿饭就行了。”颜柯的情绪有点低落。颜柯是个喜欢漂亮的人,喜欢用漂亮的东西,保持漂亮的外表,就连过日子,他也要过得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
三十岁,对于其他男人来说,是而立之年,对于颜柯来说,无非是提醒他,他已经进入了中年大叔的行列。有必要昭告天下,宣布自己成为了一个中年大叔吗?虽然他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
“但是,难得有个举办宴会的机会……”苏琴有点犹豫,这个所谓的机会,指的是颜柯已经用这次生日宴来彰显地位和权势,参加宴会的人的级别高低,也意味着利益网的牵扯。当年苏子渊就是在三十岁生日宴会上正式奠定了在自己的地位,也让苏家成为了C城最有分量的商界家族。
颜柯很快就明白了苏琴的意思,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虽然我觉得三十已经很老了,但是,跟我打交道的那些人,大多都觉得三十岁其实还是个很年轻的年纪,提醒他们,他们的对手其实很年轻,你觉得有意义吗?”
苏琴恍然大悟,和颜柯合作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狐狸。颜柯虽然在苏琴面前是一副摊开肚皮任君调戏的样子,但是在外面手段是很凌厉的。在别人没将他当三十岁的年轻人看待的时候,专门提醒所有人他的年龄,这确实很没必要。
当然,这仅仅是外因,内因是因为,颜公子实在不想在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宴会上听见如今才二十出头的容郁把他的称呼从老男人变成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