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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高原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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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时也是跑野外搞大地测量的,也爬了多年的山,知道常年爬山钻林的艰难。而这里的高原海拔为4000~7700米,我们一路上都在海拔4000~5000多米的范围内活动,不仅缺氧,还忽冷忽热,云云以前登上珠峰大本营时都没事,在帕米尔高原上却头晕了,有一天因跑路太多,在牧民的帐篷里喝了一大碗红糖水,躺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在这样的地方跑野外工作,男人们都够呛,别说一个年轻姑娘了。

“狼”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去的都是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这些地方才有丰富的野生植物资源,沙漠、戈壁、森林、草原、湖泊、高原。没有干过这种工作的人没办法想象那种辛苦程度的。这一路所见,“狼”的工作常态不是跪在地上就是趴在地上或者站在上下悬空的石壁上。在一片湿地上,“狼”拍了一组金莲花的照片,那是非常低矮的小草,为了寻找最好的角度,“狼”不停地趴在地上,还得用有机玻璃罩罩住小花或小草,免得风吹影响照片清晰度,一身弄得脏兮兮的。当然,玩过摄影的人都会觉得这算什么呀,哪个不是这样?但这可是常年在独特的大陆性气候地区的寻找和拍摄。这些地方无时无刻不刮着或大或小的风,有时人眼觉察不到的晃动,可是在微距镜头下就是剧烈地晃动,为了拍一张植物照片“狼”要在地上趴很久。“狼”说,如果地面是沙质的无论跪还是趴都还算舒服,砾石地面也勉强凑合就是比较硌人,最怕的是草原和森林,地面潮湿阴冷。天公也总是不作美的时候多,在沙漠里的时候不是刮沙尘暴就是艳阳高照,在森林和草原的时候前一刻还是万里无云,后一刻就是倾盆大雨。听狼说,沙尘暴刮起的细沙无孔不入,居然能从内裤里都清理出沙子来。倾盆大雨虽然比不了南部沿海台风带来的大雨,但也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浸透身上GORE-TEX面料的冲锋衣,给你的全身来个大清洗。

听“狼”说,茜刚来向他报到时,他是真的不想带啊,他宁可不要什么助手,因为这助手肯定会成为累赘。可后来茜的表现,居然太优秀啦!最可爱的是他们前年从新藏线进藏到藏北荒僻的边远一带考察野生植物,因为那一带往往属于无人区,为了提高安全系数,他将圆墩墩的脑袋剃了个大光头,加上他壮实的身板,穿戴的野外迷彩工作服、墨镜等,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司机小楼呢,干脆将一头黑发染成白毛,两人站在一起,就像要给别人惹麻烦的人,估计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可茜咋办呢?两个壮汉带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怎么样恶人形象也会减几分。出发时,茜的露面让他们拍案叫绝,本来出野外她就是从头裹到脚,加副墨镜让人不辨东西,如今她干脆将唯一可见的外面文章做足,在嘴唇上抹了浓浓的黑口红!当“狼”从电脑里将当时照片翻出来给我们看时,大家都乐坏了,你们想啊,这一行三人开着越野走在野外,是个什么德行?还不把坏人吓跑?

“狼”说,坏人不敢靠近,却把武警招来了。有一回他们在悬崖上采集罗布麻时,被巡逻的武警发现了,他们守在山崖下大喊:你们,下来!干什么的?”嘿嘿,其实人家喊什么在悬崖上根本听不清,意思是知道的,只好下来解释,小武警战士看着他们的怪模怪样,估计心里发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上的枪抓得紧紧的。他们也心里发毛啊,生怕战士的枪走火什么的。等到看完了证件将误会解除,呵,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战士们啊,把他们三人崇拜得五体投地,不知说什么好啦,的确,在那高海拔地区,被人们一遍遍赞颂的解放军战士保卫边疆虽然艰苦,可却是有后勤保障的,有团队可以依赖的。而这三个年轻的自然科学工作者却是只有一辆越野车的装备和给养,在无人区单独行动啊,你说多英雄!而且三人全不像从前宣传过的科学家,艰苦朴素严肃刻板,单单就这穿戴打扮,简直酷呆啦!

我估计,那几位在藏北无人区盘查过“狼”一行的战士们,将来退役后也不会忘记这个小插曲,可能一辈子都会向朋友们津津乐道:“那一年啊,我在巡逻时还遇见了……”

呵呵,小战士记住了,征得“狼”的同意,我在此写上“狼”的真名—侯翼国,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的植物学家。说不定啥时,你们还有缘相会呢!

车过盖孜河时,“狼”让我们下车看看高原的地貌。河水切开的岸崖,可以清楚地看见不同的地质期留下的结构。河滩上生长着大片的红柳,还有大片的沙枣树,树上长着密密的果实。这是我们在南疆看见的最多的一种树,成熟的沙枣看上去比南方的杏子大,我好奇地摘了几颗尝尝,有点点甜味,果肉吃在嘴里沙沙的。在新疆,好像没有人吃它们,也没有企业利用它们做成食品。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啊,而且生长期无需任何管理,是生命力极强的树种。望着满树的果实,我挺为它们抱屈。在河滩上,小楼还教我们认识了一种灌木——马醉草,它长着黑褐色的小小果实,据说马只要误食了几粒这种果实,就会像喝醉了酒一般地倒下。小楼再三告诫说,采集可以,谁也不能因好奇而去尝它,后果自负,别看名字好听,那可是有剧毒的植物!从前,当地的游牧民族用它的枝叶果实熬制毒药,涂在箭头上猎杀狼时,不管狼有多凶猛,中箭必死。听到这,芦苇“妈呀”地叫一声,赶紧将手中摘的马醉草叶丢了。

这时,云云发现盖孜河的河泥细腻黏稠得就像黑色的糯米粉,她跑回车上去找了一只塑料袋,站在远远的水边挖泥装进袋里。大家都奇怪她怎么那样喜欢泥,只有我知道,她肯定是在想这泥如果在高温窑里烧出来,效果是怎样。由她折腾吧,说不定啥时她会发现一种新瓷泥,性能优良得可用她的名字命名,比如“云云土”什么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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