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紫风正在胡思乱想,关如花对着他失神的双眼问,你在想什么?严紫风慌忙从记忆里撤出,他说,没有,我在看你的鼻子。就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我不信。关如花推开他的手,你又把我当小孩子耍吧。
严紫风说,没有就没有,你瞎猜什么,我一大早想个什么?
关如花嘟着嘴,坚决推他搂过来的手臂。严紫风没趣,说,你是狗脸,说变就变,莫名其妙。我想什么又怎么啦?你连这也管。于是先起了床,也不理她。当他洗把脸,走到新房外间的廊下时,正好碰见余延浩带着几个陌生人被父亲从后正堂里送出门。
余延浩看到严紫风,便喊着“紫风兄”,引黄总长几个向这边走来。紫风迎上去几步,几个人站在院子中央聊起来。孝翁则像没见着一样,说声“不远送”,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余延浩在紫风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紫风望望黄总长和两个随从,十分为难地摇摇头,说,浩子兄弟,我们两家世交,你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他哪里肯听我们这辈人的话呢?余延浩说,那这样行不行,把我爹,你岳父,还有孝翁的几个老文友约到这里聚会,让他们劝孝翁出山。
黄胜利伸出手说,我久闻严先生的大名,这是一件关系到联保,关系到国运民生的大事,请一定帮助说服令尊。
这件事情的意义,我想也是一定重要的。紫风迟疑地伸出手握握,说我爹服不服劝,我就不敢保证了,老人家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小辈有什么见地的人。
关如花起了床,头发蓬松的站在门口,向这边好奇地张望。余延浩眼尖,发现了。他说,紫风兄,你的婚变……紫风打断他说,别提这事,你和黄总长要不要进陋室坐坐?
黄总长几乎是惊叹道:啊,严先生,您的新娘子很娇美,恭喜恭喜!请问一下芳名吗?
紫风说了关如花的名字。
见这边的人谈论她,关如花便缩进了屋。黄总长见了,哈哈大笑,说好名字,好花儿,模样如名啊!
送走客人,严紫风回房后,关如花拉着脸问,他们是谁?严紫风就告诉她,那人是余延浩,小名就是浩子,他爹就是镇上中药铺的老板余喜山,上次给你敷脚的药就是他配的。另一个是黄总长,县上管军的头儿,我也不认识。
你答应他们劝说爹了?如花忽然问。
这些事你别管。紫风不高兴地说,政治上的事,说不清,你不会懂。关如花嘻嘻乐起来,说,你那样像个大总统似的,忧国忧民!那个黄总长,我看就像个奸臣,浩子尖头细脑,还真像耗子呢,就是眼珠子太大……
胡说八道。严紫风也忍不住咧咧嘴。我说你是狗脸吧,说变就变,越说越来劲还越离谱了你!
关如花仍嘻嘻地笑着。紫风望着她粉红的笑脸,心里忽然生些疼爱来。他上去捧住如花的脸,郁郁地说,如花,别以为这事好笑,爹很犟,而且越老越古怪,我预感这件事要出麻烦。
关如花茫然地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