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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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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蜕变

2018-04-15 作者: 丁捷

三十五、 蜕变

一回到南京,曹怀义就去找自己和父亲的一些关系,到处打探和严紫风一案有关的熟人。Www.Pinwenba.Com 吧孰料这时形势正在急转直下,时局更动荡不安了,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关系们,一听这事,都摇头苦笑地说,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不好说,弄不好我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们还劝他千万别管这样的麻烦事情,再说,这事是一般人管得了的吗。大家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口径出奇的一致。曹怀义当然知道他们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新政府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大家都在忙着给自己找退路,寻靠山,逃麻烦,自然是顾不上也不愿去为别人家的事操穷心了。

说是这样说,可曹怀义心里也并没有放得下这件事,只是眼前的确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这天傍晚,他一个人在大街上蹓跶,想起当初去乡下的真正任务,就拐进了城南的一条小巷,去找曹维新。在进门之前,在心里好好地琢磨了一番,该如何向老同学说。曹维新见了他,倒是特别高兴,迫不及待地问这么许多日子,见着严紫风没有。曹怀义只好讲出了严紫风目前的状况:他现在过得很不好,父亲耿直不让,他只能成了新政府的人质,被软禁起来,他的家里,唉,不说也罢。曹怀义摇头叹息一番,然后说,谁也不让见,我只能间接地打听到一些情况,据说关在那里日子不好过。

他的话使曹维新的脸慢慢变了色。她的脑海里滑过与严紫风的那段恋情留下的幕幕场景,那是她的初恋,是她宝贵的身体和感情的第一次。现在听到初恋情人落难的消息,她心里自然有几分隐痛。这种隐痛很快在女人多愁善感的脸上写出来。曹怀义见了,忽然心中一亮,想起曹维新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富太太,又是名教授的千金,兴许会帮忙这件事情。于是便问她有没有办法,帮严紫风一把。曹维新面露难色,沉默了片刻。她告诉曹怀义,说,眼下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下面还未见什么动静,但上面这些官员们早已乱开了锅了。我先生前几日去了香港,想去那边联系落脚点,正准备举家迁往香港呢。公公他也不在南京,正在北京开会,可能还要耽搁一段时日。再说我一个女人家,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万一婆家人知道帮的是过去的情人,你想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又何况你再替我想想,他严紫风值得别人做出那么多牺牲吗。曹维新咬咬牙,下决心说出狠话来。可是说出口的同时,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可是,今后这孩子怎么办呢?曹怀义听到这里,顺口问了这句。其实,她基本上知道曹维新的意思,想想她说的话也不是不在理。这样想就有些怜悯她了,还有那个也许永远无法见到生父的小孩子。

小孩子不知道这个人更好。曹维新说着,泪流得更猛了。曹怀义见了,不禁脸色黯然,赶紧劝慰了维新一通,说这倒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孩子不知道也罢。于是,叫她放心远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中国这样的形势实在是糟糕;至于严紫风的事,他去努力疏通一下关系,也许就出来与家人团聚,他有个很贤淑的媳妇,今后日子不会太差。

曹维新忽然抬起脸,抹去泪水,问怀义见着紫风的媳妇没有。曹怀义点点头,回答说,见着了。曹维新来了兴致,问那个关如玉长得怎么样,很漂亮吗?他们夫妻感情好吗?严紫风现在被抓了,她这样的乡下姑娘怎么独自面对生活的呀?

还好还好,我看“她”挺漂亮,也很贤惠,很坚强的。曹怀义想,既然曹维新不知道紫风另娶的真相,这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而且自己也确实不清楚详细的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解释了。于是,他就敷衍起曹维新来。曹维新眼睛尖,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搪塞自己,就说,你真不够意思,帮我跑一趟,就给我这点点消息啊。

这话说得曹怀义为难。他苦着脸说,我是受你委托,去找紫风的,我总不能正经事情不办,大老远跑过去研究人家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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