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边喝稀饭，眼泪边滚滚而下。从此，规规矩矩在黄家过日子。

现在，躺在床上的关如花，这个倔强老头的儿媳妇，这个拿开水壶扔自己的小女人，又将给他送上了一个不眠的更奇特的“新婚之夜”。

借着酒力，黄胜利心潮起伏，往事历历。如果这个女人，此时是醒着的话，他一定会把自己当年新婚之夜的故事，详细地讲给她听。他多想看看这样的故事，会使这个娇小自负的小女人，眼睛里流露出怎样的神情来。或者，她也像自己的媳妇那样，挑战他的男人权利，他把那年的做法，照着做一遍，她又会怎样呢？

黄胜利独自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回忆了一下他最喜欢的一段黄梅戏，张口唱道：

月圆花好人寂静

如此洞房别有情

魂牵梦绕一月整

日盼夜想梦中寻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清清嗓子，边回忆歌词，边篡改其中的个别字句，越唱越得意，越唱声音越高亢：

如今她离我这样近

似闻怦怦心跳声

离情待诉情难忍

我要快为美人掀盖巾

情难忍，也要忍

啊，啊啊也要忍

盖巾下我的美人赛千金

倘若我把她将盖巾揭

岂不是有了新欢忘旧情

渴望掀盖巾，又怕掀盖巾

难退又难进，我心绪乱纷纷

一床红被轻如羽

此刻仿佛重千斤

……

可惜，小女人醉得太厉害了，完全不省人事。要不然，她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可是黄胜利安徽老家最正宗的戏啊。

黄胜利有些失落。他跳上床，粗蛮地剥去如花的衣服。当他笨拙丑陋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凶狠地挤压和撞击她封闭已久的纯洁身体时，这个天真的女人借着酒的力量制造出来的幻觉，深入进柔情万种的天空。她微微张开的艳唇，吱呜不清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她看见清瘦白俊的紫风乘风而来，拥抱她，亲吻她的身体，呼应着她的呼唤。她用生命的热情去迎接男人的身体。她的反应得到了更为强烈的粗暴回击。黄胜利几乎咬遍了她的全身。等她第二天上午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惊恐万分地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男人的牙印，她的**几乎被咬得血肉模糊；她的下身红肿，几乎无法真切感受它们的存在。

黄胜利当然是一夜没有睡。他光着身体，坐在她身边。见女人醒了，他用手按住她的身子，说，宝贝，别动，也先别生气，别哭，也不要急着想怎么样。我要给你讲讲我成亲那时的事，很有趣。

于是，他就讲起来。他的脸上流露出军人艰苦战争取得胜利后的自信和豪气。讲完这些，他又把如花柔软而伤痕累累的身体搂过来，又做了一次。如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做任何反抗。黄胜利做完了，恋恋不舍地趴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失神的眼睛献媚地笑着。

你做我的老婆吧。黄胜利说，我回去把那个胖女人给休了。我会把你照顾好，怎么说，我的能耐总比严紫风那个书呆子强吧。

如花在这个陌生的、散发着恶臭的大床上无声地颤栗了一会儿，剧烈地呕吐起来。等平息了，她便跳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

如花穿衣服的时候，浑身还在抖过不停。她的两只手好像不听使唤了，她的筋骨都麻木了。每穿一件衣服，她都要周折好一会儿。等她穿戴整齐后，她以极快的速度，一头向砖墙上撞去。黄胜利只看着她一件一件在那儿穿衣服，可不知怎么这个女人忽然像飘起来一样，在自己的眼睛里闪了一下。然后，这个女人就在对面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弹回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血，向他的眼睛里渗进来。他蹲上去，拨开她的头，见那儿往外流着鲜血，摸在手上，有着发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