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人祸

2018-04-15 作者： 丁捷

四十三、 人祸

后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候，如花梦见自己和紫风，光着身子，泡在一个木桶里。Www.Pinwenba.Com 吧木桶里装满了热水。紫风拿一个瓜瓢舀那里面的热水，咕嘟咕嘟地喝着。她见了十分吃惊。紫风问她，宝贝啊，你不渴么？

她说，我渴啊，可这是洗澡水啊，你傻瓜啊你，喝洗澡水。

我不嫌弃你啊，更不嫌弃自己啊。紫风笑嘻嘻地边说边继续舀水，还往她这边送。她笑着躲闪着，说你真会闹。她还感到脚底板痒得不行。紫风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桶。她觉得太奇怪了，就这么只能容纳两个人肚皮贴肚皮站立洗澡的木桶，怎么紫风能扎一个猛子进去得无影无踪，而且扎猛子的时候，还能伸展手脚，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

她站在那儿等紫风冒上来，可水面上一点动作都没有。而且她的脚板底也越来越痒了，痒得实在吃不消了，痒得她想哈哈放声笑。她想，一定是紫风在下面捣鬼。她就捏着鼻子，蹲到水桶下面去看。在水里，她吓得哇哇叫起来，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紫风，而是如玉漂在那里，脸色惨白，眼睛珠子暴突，一对**喝满了水一样，几乎撑满了整个桶底。

如花被吓醒了，发现自己依然搂着紫风，躺在草洞中。她分明感到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脚。她抬起身，无限惊恐地发现好几条大狗站在洞口，一只只绿色的眼睛，在背着月光的情况下，向草洞里发出寒冷的注视。

这一次，如花真的吓得大叫了起来。其实她沙哑了的嗓子，根本没有能把声音发出来。她的身子一个激灵跳起来，彻底地惊醒了熟睡中的紫风。紫风跳起来，也发现了那些狗。

狗本能地向后退去，并把洞口留了出来。它们不时探头探脑地向里面望着。

紫风在洞里慌乱地摸索，希望能摸到一根坚硬的树枝条什么的，可以当武器。可是，抓在手里的，除了草，还是软软的草。紫风一下子慌了，说，赶快，赶快，我们必须跑出去，不然它们会进来。可他越说越抖索，双腿怎么也迈不开，身子几乎全僵住了。如花先是跺着脚，向外挥手，想驱赶走那些狗。她的胳膊每挥一次，那些狗就跳开一次，然后又迅速聚拢回来，与他们对峙着。如花急了，趁它们弹跳开来的一瞬间，哇地叫出一声，并向洞外蹿出。

这一声，大的连如花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紫风似乎也被吓清醒过来，起身跟着如花，弓着身子蹿了出去。狗们迅速地闪开一边。两个人从它们身边，跑向村外。可是，在他们跑出去百把米之后，这些狗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狂吠着追赶过来。

距离在一点一点地接近。

前面出现了一条小夜沟。如花冲下河坎，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向对岸跑去。紫风冲到水边的时候，刹住脚步，犹豫了一下。可就是这一犹豫，一条紧跟在其后的大狗，扑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一条小腿。他听到裤子撕裂的声音，并很快感到小腿肚子上一阵刺痛。

他哇的大叫一声，便跌倒在水边。几条追上来的狗同时向他俯冲。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枪声，划开了黎明的寂静。

砰！

一道亮光闪过。那条咬住他的狗掉头跑了两步，便倒在河坎上痉挛。其他狗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向河岸狂奔而去。

紫风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爬起来，循着枪声望去，只见河对岸站着几个人，手中都拿着枪，在唧唧嘎嘎地争论着。紫风摇了摇头，过了片刻，才听到他们的话。好像两个人在责怪一个人乱开枪，说好容易跑出来，你他妈的瞎开火打什么狗，不是成心要喊人来抓我们回去吗。开火的人争辩，说自己看到狗咬住人了。另外有一个人就说，管这些闲事干什么，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偷情的，荒地黑天的，跑这儿乱搞，狗男女给咬死了活该。

如花见紫风跑回河坎上，也转身跟着回头。蹲身去看紫风的腿。借着晨曦，她看到紫风的裤子被狗咬破并撕下了一大块。如花赶紧扯下那块挂在他腿上的布，帮他捆住小腿肚子，并用嘴死劲吸他小腿上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