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将伤口处理好的时候,房遗直已经累得不行,卢氏等人也没来得及询问什么,只能让他先好好休息着。温宁想要留下来照顾,却让她几句话堵住:“你笨手笨脚的会伺候什么?让三娘伺候着。”
温宁一愣,回头看去才发现杜三娘子正红着眼睛看着房遗直,一脸的关切和紧张心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卢氏伸手为她擦了擦眼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这小子三天两头,不给我磕磕碰碰出个伤口来,他就不得安宁。这不过是个小伤口,不用几天他又活泼乱跳的了,你啊……”
卢氏笑着,贴着杜三娘子的耳朵,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你就趁着这机会好好的伺候着,男人嘛,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声音说不大,是因为床上睡着的房遗直肯定听不到,说不小,则是因为站在离床三步开外的温宁,正好可以听得个清清楚楚。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吧?是说她不会是房遗直所需要的那个女人吧?
是啊,她要容貌没容貌,要身姿没身姿,还偏偏不懂得温柔体贴……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卢氏刚刚要拿她开刀,是想提醒她别白日做梦吧?
温宁暗暗嘲讽的笑着,笑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到:让杜三娘子别怕,也不知道是谁进门一看到房遗直的伤口,便心疼得哭个稀里哗啦的。
可这么想着,她也没有争辩个什么,转身端了那盆血水,便出了门去。
夏雨脸色变了变,跟了温宁出来后,盯着温宁洗着手,突然问道:“你喜欢大郎吗?”
温宁手一颤,差点将水洒了出来,很快控制了情绪,她笑道:“你胡说什么呢?难道你不担心大郎的伤么?”
夏雨还真认真的想了想,觉得也是,但一双眼却还是一直在温宁身上转着,温宁将盆放好了,突然道:“你不是想摆脱了二郎么?我们找沙子去。”
夏雨让温宁牵着手,不禁一个踉跄,又问道:“唉?找沙子做什么?你不是担心大郎吗?”
温宁回了句:“自然是担心,不过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们先找沙子做沙包去。”
然而长安四周并无大海,这沙子也实在难找,温宁只能退而求其次,和夏雨在外找了一些干土,用了破布兜着,土碎后粉尘飞得满地都是,正用力的搬着泥土,便听到了房安的声音。
房安是跟在房遗直左右的,人不大,但却一身蛮力,功夫不错。夏雨见着房安也是一脸欣喜,正要叫人帮忙,便听到房安兴奋的讲着:“嘿,你们不知道啊,当时大郎马鞭一挥,那些贼人顿时就倒了一大片。”
温宁皱了皱眉,见夏雨张口便要叫人,连忙将人叫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夏雨惊讶的张了张嘴,而后捂着嘴巴笑了笑,冲着房安等人装模作样的叫道:“好啊,原来都聚在这里偷懒呢?刚刚夫人可正四处找你们呢!”
那群人一听夫人有找,顿时一哄而散,房安正讲到兴头处,也是一愣,正要溜走,便听温宁叫道:“房安。”
房安吃了一惊,缩头缩脑的便跑了回来,谄媚的笑着:“温娘子找我有事?”
温宁含笑不语,夏雨吃吃的笑着,故作神秘道:“昨天晚上你和帘雨两人偷偷摸摸的……”
“哎呀!”房安脸色一变,急得不行,这时夏雨倒是不说了,温宁笑道:“我有事问你,你要老实说。”
房安连连点头,夏雨哼哧了声,指着地上的沙包,让他抬着,一边往南院走。
一路走着,温宁神色颇是严肃的问道:“大郎的伤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并不像是刀剑所伤。”
房安脸色微微一变,盯着温宁的目光多了一丝考究,一边理着思绪讲到:“那是断了的木棍,这次贼人一行有个力大无穷者,长枪让大郎折断,断了的木棍居然还一路直上,幸好大郎闪得快,才没有被击中要害。”
说着,又为温宁讲起了这次的事情。于是温宁这才知道,房遗直所谓的时机,便是要靠还香,引出她的同伙,抓住一人不算什么,他要的便是连根拔起。
房遗直让人带了兵故造声势却又漫无目的的胡乱搜查,还香见他们不起什么威胁,自然也就放宽了心,又为了保命,便和同行人联系了,想要在今日离开长安,可哪知这只是房遗直的陷阱呢?
还香这些天联系同伙的办法,还有其他同伙聚集的地点,便全部落在了房遗直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