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房遗直并没有起身,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下去,又道:“这两天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来找我,记得看好了他们,别让他们自杀,死了一个唯你是问。”
那人脸色一变,低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房里又是一片安宁。
房遗直在床上休养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都是杜三娘子亲自照顾着,温宁一靠近便让杜三娘子带来的婢女拦下,说是三娘和大郎有话要谈,让她等等。
于是温宁知道,这一等,只怕就算等到太阳下山,她也等不到什么,碰壁了一次,她也学精明了,不再到那个地方去。只是房遗直伤得那么重,温宁不能亲眼见一见,总是不放心。
大唐便是医学再发达,也不可能好的过现代技术,他的伤只能慢慢养着,慢慢补着。
可唐朝的饭食能好到哪里去?肉类也只会一锅子煮烂,或者是随便烤一烤,这些又岂是房遗直现在适合吃的?她心疼的在厨房逛了几圈,到底忍不住亲自下了厨,又托着杜三娘子的婢女枣儿,让她带了进去。
枣儿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个好心听话的年纪,温宁的嘱托她也顺从的听了,端了篮子便进去,可杜三娘子又岂能好心的圆了温宁的心愿?一听是温宁亲手所做,当下气得满眼通红,将她辛苦熬了两个时辰的肉丝鸡蛋粥献给了大地。
可惜,这些温宁都不知道,她只是在每日里,多了一项工作,那便是给房遗直做饭。
她想着,反正房遗直并不曾吃过她做的饭菜,她又是托杜三娘子的婢女给她带进去的,只要杜三娘子不说,房遗直也不会知道是她所做。而她也料定杜三娘子不可能会告诉房遗直她做饭的事,只要杜三娘子不说,或许她这么做还能促进杜三娘子和房遗直两人的感情。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很傻,可是当知道她和房遗直的感情无望的时候,她便没有希望他们之间还能如何。给他做饭,只是希望他的伤能好得快些,而不至于因为一次伤口受创而倒下去,她只是心疼他。
既然喜欢他,便希望他能好好的不是吗?
或许,颜路说得对,她很傻很天真。
可是这些跟房遗直的健康一比,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
温宁苦笑着,熄了灯便躺在了床上,一边想着明日还得早起,古代也没有什么电饭煲,高压锅什么的,要煲粥还得趁早。
可过不了多久,温宁便听到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谈论着什么,还有人哭了,起身正要出去看看,门便被冲开,两家丁冲入,也不说什么,便将自己绑了,关进了柴房。
突变只在一刻之间,温宁糊里糊涂的盯着被上了锁的门,叫着问这是怎么回事,可两人却理也不理她,只是沉默着将门上锁。
柴房很昏暗潮湿,天便闷雷滚滚,温宁的手被反绑在背,只能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恐惧的盯着不远处的老鼠蟑螂,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她便在闻讯赶来的夏雨口中,得知了一切。
枣儿死了。
那个一直守在房遗直门口,忠心的不肯让她进去的枣儿,据说照顾了杜三娘子四年的婢女,因为偷吃了她所做的菜,中毒死了。
那是下午的事了,卢氏在枣儿中毒昏迷的时候,便开始令人调查,但最初的调查并没有查到温宁头上,而是在大夫为枣儿解毒的过程中,枣儿曾醒了一次。
当时的枣儿已经顾不得自家的三娘了,在卢氏问话的时候,便不管好坏,什么都说了。
温宁做了八次饭,杜三娘子都让她倒了,后来见饭菜实在是可人,她舍不得,便都了留下来自己吃,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