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启沁园一派热闹过后,颜路偷偷的从角门进入,便闻到了一室的酒香弥漫。
高阳显然已经醉了,且醉得不清,扯着一个宫婢,拼命的叫着:“喝!来……喝!”
颜路进去,将她拉着宫婢的手扯开,让宫婢离开后,便一巴掌扇在了高阳脸上。
高阳被这么一激,顿时跳了起来,手中的杯子朝地上砸去,一双高贵的眼睛满含戾气的盯着颜路。
颜路泰然而坐,看了看满地的狼藉,道:“就你这样,也想嫁给房遗直?哼,可笑!”
高阳勃然大怒,颜路又道:“怎么?知道生气了吗?你知道为什么陛下将你嫁给房遗爱,而不是房遗直吗?”
不知是不是被触动了心事,高阳眼眶慢慢红了起来,跺了跺脚,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这才道:“我去找父皇,可父皇居然说,让我不要无理取闹,父皇说,父皇说我生活不检点,若不要房遗爱,我也嫁不出去了。”
颜路咧了咧嘴角,嘲讽道:“你信了?”
高阳抽泣了几下,慢慢站起来,一脚把面前的矮桌踢开,桌子砰的倒下,发出一声巨响。她直直的盯着远处,也咧嘴嘲讽一笑,道:“他不就是怕我影响他儿子的地位么?他不就是怕我谋权篡位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颜路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清浅,转而,她又大笑起来,嘲弄道:“公主嫁给了房遗爱后,难不成就对李承乾的地位,没有任何影响了?”
高阳傲然道:“你觉得会?”
“不会。”颜路笃定道:“即便房遗爱弱小可怜,公主你也不会放过长孙一家。”
高阳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很快,脸上的强势尽去,可怜而无助的拉着颜路的袖子,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最悲惨的倒下去,我该怎么办?颜路,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颜路冷冷的笑着,笑得阴森:“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了……”
高阳松了手,冷哼道:“可那李承乾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对温宁相敬如宾,连李泰也安安静静的,还怎么反目成仇?”
颜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悠然自在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幽幽道:“可还有一人,正在等着你相助……阴妃你可还记得?”
阴妃?高阳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恍然道:“你是说李祐?”
李祐,这些年一直安静的“养病”的李祐,颜路弯着眉眼,笑得恬淡,说出的话,却异常的有魄力:“李祐舅父阴弘智以自卫为借口,为他招募死士近千,又结交昝君谟、梁猛彪等人,然昝君谟、梁猛彪等虽为骑射高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引起了陛下不满后,又命权万纪为齐王长史,权万纪耿直,如今正跟李祐卯上了。”
“权万纪?他不是六哥的长史么?”高阳奇怪,很快却又放下了这问题,转而道:“你觉得李祐可用?”
颜路点了点头,却嗤笑道:“能一用,但若是为君,大唐必将败尽。”
高阳似是也想到了李祐当皇帝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却心照不宣的开始策划起利用李祐的事情来。
这边说着,那边温宁已经到了房府,人才进大堂,房遗爱便围了上来,谄媚的扶着温宁坐在了主位上,神色恭敬却又有些不伦不类的给温宁行了一礼,道:“嫂子万安!”
温宁哧的笑了一声,道:“你要问什么?问吧。”
房遗爱没骨气的挠了挠后脑勺,半响才吞吞吐吐的问道:“我听说高阳公主今日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小郎君前去赴宴?”
温宁看着他小心翼翼,难以启齿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便起了调戏的心思,笑道:“是啊,你可在这名单之中了吧?怎么不去赴宴?”
房遗爱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拍案而起,怒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她故意不给我请帖,用头发想都知道,那个女人今日要干什么!哼,一个女人居然敢向我挑衅,哼,我……我现在就去怡红院,上他个七八十个女人给她瞧瞧!”
温宁一阵无语,这厮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哥呢?瞧瞧他哥那腹黑的劲儿,他就不能学学,也给她有出息点儿?
她咳了声,道:“高阳的名声如何?”
房遗爱不知温宁为何这么问,但在温宁这些年的调教下,迫于淫威只能老实回答:“臭不可闻。”
温宁点头,笑道:“那孙家的郎君,文家的郎君呢?”
两人每日流连忘返于青楼,先是博得风流才子一名,后更是不节制的住在了青楼,将长安的小娘子都给调戏尽了,最后落得个闻之必要送上一句“淫贼烂物”的下场。房遗爱想了想,道:“也是臭不可闻。”
于是温宁笑道:“不错,这就是生活不节点的下场,二郎也要学他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