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也不是没有想过让李世民撤下这次的婚约,可是正如温宁刚刚跟房遗爱所说的一般,高阳会这么闹,肯定是找李世民说过却无果的。连高阳都只能选择这种自毁名声的手法,想必李世民是下定决心要让高阳嫁过来的了。
既然如此,温宁也不想要多做无用之功了,目前最需要的,是从颜路的紧紧相逼之中,保下房家,救下李承乾和晋阳等人。
之后没过多久,宫里便又消息传来,结果是温宁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说是意料之中,那便是又让颜路逃过了一劫,说是意料之外,那便是奶娘和侍卫被杀了。
到底是被杀还是自杀,李世民也不知道,而温宁就更不知道了。
当天李世民并没有从奶娘和那侍卫的口中问出什么,那奶娘一直口口声声说,是一个遮着脸的宫婢吩咐她这么做的,因为她一直从晋阳宫里偷东西出去卖,让那宫婢抓住了把柄,她被宫婢威胁着,不得不听那宫婢的话,而侍卫的情况也是一样,两人都说不认识那宫婢,都是被威胁了才这么做的。
这答应大出李世民的意料,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勃然大怒,却只能吩咐人狠狠的打,可两人下半身都被打烂了,也能得出这么个结果。
后李世民只能将人关在牢里,先去处理朝政,可第二天便听狱卒来报,说两人中毒死了。
他大怒,让人彻查,可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查出,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下了药,因为两人死得特别安详,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可两人进去的时候,为防自杀,狱卒明明搜过身,两人身上并没有带毒。
温宁才刚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便有下人进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皇宫去得多了,温宁觉得自己身上的气质简直上升了不止一个度,至少,听到宫里来人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慌乱,反而泰然了不少。
温宁让他将人请进来,自己先去大堂里候着,泡了一杯茶便在主位上坐着,等着人进来。
一看到来人,温宁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将人打量了一圈,这才惊讶道:“福寿?”
福寿年纪不大,也才二十几岁的模样,捏着一把尖尖细细的嗓子,冲温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郡主,奴婢在。”
温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放下茶杯,道:“九皇子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福寿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道:“九皇子说有些问题要向郡主讨教,让奴婢送信来了。”
饶是听的多了,温宁还是不习惯这些宦官自称奴婢,她心里恶寒了一把,这才接过信,拆开了看了一遍,心下乐开了花。
原来这小子居然向她讨教案情来了!
李治在信中将案情仔细的分析了一翻,道:“宫婢林珠显然是不知情,只是受害者,而吩咐她这么做的人,便是奶娘。可奶娘如今已死,到底是谁吩咐她这么做的人,已经不可能从奶娘口中问出。同样侍卫那一方的也问不出什么了,两人一死,线索也都断了。”
往下又道:“现在这个案子,我们知道的证据便只有那两个球,我昨日将球中的小箭取了出来,发现那只是一段削尖了的木头,我已经让人拿着那木头前去询问,看看谁有这种木料,只是到今日还未有答案。”
最后,李治问道:“姐姐,你对这件案子,可还有什么宝贵的意见?兕子是李治的妹妹,李治一定要将幕后那贼人抓出,否则留着她在,李治不安心。”
看完最后一句,温宁突然觉得心头暖暖的,很疼妹妹的家伙,这绝对是一个好哥哥。
温宁让人铺了信纸,开始给李治回信。
首先用作为长辈的口吻,大力的夸奖了李治一翻,这才开始教他查案。
其实温宁也不是很懂得这些,可是她有一个优处,那便是她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她道:“你做得对,但我要问你,若是你,能否从墙角将木头射出,恰好射中那飞动的球,并让它加快速度,将兕子撞倒,并将兕子推落池塘?我虽然没有看到兕子肩膀的伤,可我也知道,那个地方肯定已经肿了起来,那么这样的力气和身手,又岂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能有的?”
温宁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温宁还记得昨日将奶娘和侍卫带来的那一刻,侍卫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模样,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违和了。
在温宁的印象中,那一箭自墙角射出,是何等的威风?而能射出这么有威力的一箭,会是那脸色铁青,身形瘦弱,怕死得不停的求饶的人?